林文博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笑容更盛,连连作揖:“太好了!真是有劳徐长老和峰贤侄了!”
“说实话,若不是家父之前一直念着与方老将军那点微末情分拦着,我早在八年前方家败落时就已上门退婚!”
“如今老爷子卧床不起,神志已不清,慕清又得玄云宗看重,前程远大,岂能再被那破落户拖累?”
“此番能如此顺利解决,可真是去了我林家一桩心病!多谢,多谢!”
他言语中充满了庆幸,甚至带着一丝埋怨老爷子当初阻拦的意味。
林慕清闻言,亦是颔首,轻声开口,“早知如此容易,女儿或许也不必惊动师门长老和师兄亲自前来一趟。”
她觉得为了一个注定消亡的方家,劳动师门,多少有些小题大做。
徐长老摆了摆手,面色却不如林文博父女那般轻松,眉头微蹙。
“林家主不必客气!”
“此事虽了,不过……那方家小子,今日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老夫意料。”
他沉吟片刻,“那小子过于平静,平静得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更不像一个久病缠身、备受羞辱之人。只怕日后…”
赵峰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将他的言语打断,顿时引的徐长老脸色有些不悦。
“徐长老,您是不是有些高看那个废物了!一个病痨鬼,靠着一点运气苟延残喘至今,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我看他就是被我们玄云宗名头吓破了胆,知道自己不配,才故作镇定,赶紧交出玉佩免得让方家受羞辱之苦!”
“慕清师妹如今摆脱这个累赘,才是最值得庆贺的大喜事!”他说着,看向林慕清的眼中满是讨好之色。
林文博附和,“峰贤侄所言极是,徐长老无需多虑。那病秧子只不过是个强弩之末,能有什么特别?”
“今日辛苦两位宗门师长,府中已备下盛宴,定要好好为小女庆贺一番!”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峰本就心性浮躁,几杯酒水下肚后,早已坐不住。
他好不容易从宗门来到这京都,岂肯一直呆在林府这让他略显拘束的地方?
趁着夜色渐深,他便寻了个借口,独自一人离开了林府。
京都的夜晚,虽已宵禁,但某些区域依旧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隐隐可闻。
赵峰心猿意马,问清方向后,便朝着那有名的烟花柳巷之地快步而去,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淫邪笑容。
他却是不知,从他踏出林府大门的那一刻起,一双锐利的眼睛便已盯上了他。
街角阴影处,一个衣衫褴褛、脸上涂满锅灰的“乞丐”少年,看似在寒风中蜷缩发抖,实则目光如炬。
见到赵峰果然如公子预料般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少年迅速起身,闪进旁边一间早已打烊的杂货铺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