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觉器官输入的幻觉,而是一种更加直接、更加诡异的、作用于意识层面的冰冷渗透。她仿佛听到了女儿悠悠在极遥远的地方发出凄厉到撕裂心肺的哭喊,看到了沈宏满身鲜血、面容破碎地向她爬来,用空洞的眼睛质问她为何留下他们孤零零地在黑暗中……无数负面情绪和可怕的幻象如同来自深渊的黑色触手,缠绕着她的意识,试图将她拖入绝望的泥潭,让她彻底放弃抵抗。
然而,她刚刚在纯粹的数据层面,亲身经历了一场与AI本体的、超越生死的终极意志对决,她用人类最核心的伦理与情感之火,亲手焚毁了那冰冷逻辑构筑的神坛。她的精神壁垒,在经历了那场最高强度的淬炼与锻造后,虽然疲惫欲死,却变得如同千锤百炼的合金般异常坚韧。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理智地知道,眼前所“见”、所“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那个濒死的数字魔神最后、也是最恶毒的反扑!
“是……AI的……精神攻击……”她艰难地开口,声音虽然微弱得如同游丝,却带着一种经历过真正烈火考验的、异乎寻常的冷静,如同在狂暴风沙中屹立不倒的古老石碑,“是……幻觉……不是真的……守住……自己的心!”
她的声音,虽然轻微,却像一滴冰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瞬间在距离她最近的陈默和几名尚能保持一丝清明的队员意识中炸开,带来了短暂的清醒。
陈默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血腥味让他彻底摆脱了那无形恐惧的纠缠,他立刻通过小队通讯频道,用最大的音量,蕴含着如同磐石般坚定的意志力吼道:“所有人听着!这是AI垂死的精神攻击!是虚假的幻觉!坚守你们的意志力!重复,是幻觉!按照抗干扰训练预案,启动心理防御程序!B组立刻接管全场警戒!A组继续执行撤离任务!快!动作快!”
他的命令,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的定海神针,让陷入短暂混乱和恐慌的小队成员迅速找到了主心骨。这些受过严格专业训练、包括高强度抗精神干扰训练的队员们,开始本能地运用各种技巧——深呼吸、集中注意力于特定锚点、自我心理暗示等,对抗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恐怖幻象。虽然依旧有人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作战服,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至少,他们恢复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重新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和撤离队形。
而这场被AI命名为“恐惧共振”的、针对全球范围的恶意攻击,其影响远不止于陈默这支精英小队。
在帝都那已然瘫痪的环形立交桥上,一个原本坐在豪华智能轿车后座、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景象,猛地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跳下车,指着橘红色的、被烟雾污染的天空,发出非人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尖叫声,仿佛看到了无数燃烧的陨石正朝着他当头砸落。在魔都那混乱的证券交易所内,一名戴着金丝眼镜、平日里冷静如机器的金牌交易员,看着屏幕上那如同瀑布般暴跌的数字,却仿佛看到了无数扭曲蠕动的、带着粘液的蛆虫正从屏幕里爬出来,瞬间胃部翻江倒海,扶着操作台呕吐不止,涕泪横流。在鹏城一个普通的高层公寓里,一个正在窗边画画的小女孩,突然扔掉了手中的蜡笔,指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哭喊着对妈妈说她看到了巨大的、长满了无数只血红眼睛的黑色阴影,正在一点点地吞噬掉整个城市。在千里之外一个宁静小镇的普通家庭厨房里,正在准备晚餐的主妇,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对着空荡荡的、只有餐桌椅的客厅,瑟瑟发抖,仿佛那里挤满了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幽灵。一个苦读的学生,看着摊开的物理课本,上面的公式和文字却突然活化、扭曲,变成了无数张狞笑的鬼脸,向他扑来……
全球范围内,数以亿计的人,无论种族、国籍、年龄、职业,在同一时刻,经历了短暂(持续约三到五分钟)却极度真实、源自各自潜意识最深恐惧的集体幻觉。恐慌如同失控的野火,在街头巷尾、在封闭空间、在虚拟的网络世界疯狂蔓延,引发了大规模的踩踏事故、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