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伽弗洛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不是个好兆头,尤其是在雇主争吵的当下,“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爱德蒙看向珍妮,神父的眉毛高高一挑:“我去看书。”
“我去处理工作文件。”
一场争执就这么轻飘飘地化了。
等候的法里内利照了下镜子,不敢相信自己变得如此丑陋。
伽弗洛什通知他能进来前,法里内利用铅粉遮住黑眼圈,唇上抹着稀释的红。
“你看起来和刚才不同。”
烛光自带滤镜,但伽弗洛什锐眼如鹰。
“你看错了。”
伽弗洛什的眼神不像信了这种说法:“博林小姐在客厅等你。”
客厅与餐厅相连,法里内利眼尖看见未收的盘子。
有六个人。
他心下一沉,打量四周时现了件男式外套。
慧眼如炬的法里内利根据外套的袖子断定衣服的主人是个高瘦男人。
居家的珍妮散着头,但还没有换上晨衣:“小维鲁蒂先生。”
她的目光碰到法里内利的脸,有一瞬间的动摇与困惑,“真奇怪啊!
算上这次,我与您只见了两面,可您瞧着好生熟悉。”
“因为我是尼尔。”
法里内利头一热道,“与您通信的尼尔小姐。”
“……”
珍妮重新审视这个初见面就态度诡异,再见面又莫名其妙的人,抽丝剥茧地从不太凌厉的眼,性感的唇与柔和的轮廓分析出些“尼尔小姐”
的特质。
“太神奇了。”
法里内利做好承担珍妮怒火的准备,可对方没有生气的苗头,而是好奇他如何把自己扮成女人,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
希腊神话里的大力神给吕底亚女王翁法勒做奴隶时,后者与他互换衣服,而大力神也热衷于此,甚至与翁法勒的侍女纺线织布。
潘神垂涎翁法勒的美貌,偷摸进了翁法勒的卧室,结果把穿裙子的大力神认作女王,遭到毒打。
珍妮好奇健壮的男人是如何扮作女人,但在身材纤细的法里内利这儿,扮作女人并不算难,但也需要高技巧。
“你是怎么做的?”
珍妮从与沙配套的柜子里拿出笔纸,像玩拼字游戏般从法里内利的脸上搜寻蛛丝马迹:“化妆?易容?”
“我没带那些装备。”
法里内利翻出了便携的化妆盒,“但我能简单演示下。”
“我能看下化妆盒吗?”
“你没有这些东西?”
法里内利不可思议道,“欧洲的贵妇人手一个。”
“我之前住伏盖公寓的中等套房。”
珍妮撒了个谎。
二十世纪前的化妆品全都是纯狠货,无科技,她还不想英年早逝,骨头一测全是毒,“了解过化妆品是怎么做的,我也不敢往脸上招呼这些。”
她观察着金嵌钻石花叶的金属盒子,说是珠宝也不为过,里头有可拆卸的粉饼,腮红,用马尾毛或牛毛做的假睫毛,绿色或蓝色的眼影:“里头是铅粉?”
“是用油脂、淀粉和氧化锡制成的粉底。”
法里内利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可是靠脸蛋吃饭,不会往脸上弄那种玩意。”
“很有远见。”
氯化锡有较高惰性,这盒底妆肯定要比铅粉安全,“你还有调彩妆的手艺?”
“这是演员的基本功课。”
法里内利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没有这门手艺的演员好比不会自制颜料的画家。”
“那你能靠这门手艺吃饭吗?”
法里内利微微一笑:“我还没那么老。”
珍妮跟着慢慢笑了:“钱不嫌多。”
“你很爱钱。”
“天下还有不爱钱的人?”
“那你是为钱才嫁给路易。
汤德斯?”
这话实在太无礼了,可法里内利忍不了道,“我也有钱,你怎么……”
“我不知道你是男的。”
珍妮揉着眉心,“男人心,海底针。”
她明白基督山伯爵是在演习,但不明白法里内利为了啥。
“我有什么好的。”
“汤德斯先生有啥好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
“我是为躲避亲戚的监护权才嫁给汤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