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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旭怕葛朗台把遗嘱撕烂,抢过来并低声安抚:“这的确是突然的消息,所以我立刻赶来告诉您。”
老葛朗台的臃肿身躯挤进有点年头的扶手椅。
他眯着被蒜头鼻和上眼睑的赘皮挤成细缝的眼,恢复往日的亲切“憨厚”
,“得亏……得亏有像你这样忠诚可靠的朋友,不……不然我被晚年昏的大德-拉-贝尔特尼埃打了个搓手不及。”
老葛朗台每次有主意时都会变得憨厚老实,磕磕巴巴,令人难以对他产生太多防备。
与老葛朗台打了至少十年交道德克罗旭背后凉,但还是用欣慰的表情亲切回道:“正是出于我们的友谊,我才不想让你吃亏。”
他隐晦地看了眼楼梯,几乎明示道,“欧也妮还好吗?我的侄子除了工作就是念叨您的宝贝女儿。”
他开玩笑道,“他们两也面前算是青梅竹马。
您知道的,我的侄子……”
“我妻子的身体越来越差。”
老葛朗台打断了他,哭丧着脸道,“可怜的姑娘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那虚弱的母亲,眼泪都为此流干。”
他强调道,“除了替我我操持家务,教会便是我妻子在生病前最爱去的地方。
可怜的女人,病后就没聆听圣音,希望您转告克罗旭神父(公证人克罗旭的弟弟),就说我的妻子非常渴望去教会祷告,希望他替可怜的女人在忏悔她在周日的怠惰。”
“真是位可敬的夫人。”
克罗旭讪讪道。
“还有她孝顺虔诚的女人。”
老葛朗台强调道,不过他也没把这个合作多年的公证人的面子彻底拨完。
巴黎那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德-拉-贝尔特尼埃家没落前也勉强算是底蕴生活。
好家伙,波旁退位时,小德-拉-贝尔特尼埃还给嫁去英国的女儿凑了三千英镑的嫁妆。
老葛朗台每每想起都直呼浪费,但也知道能让妻子的叔祖付出如此代价的女婿不是泛泛之辈,最次也是乡绅或有点传承的军官、律师。
小德-拉-贝尔特尼埃的外孙女不是问题,问题是作为长辈的小德-拉-贝尔特尼埃和珍妮的父亲给她留了多少“保险”
。
在得知妻子的外祖父还有个未执行的遗嘱前,老葛朗台对珍妮的监护权还处于“要不要争”
的迟疑阶段。
现在……
哼!
哪怕那个英格兰人(指珍妮的堂兄)跑来法国打监护权官司,他也要拿下那个丫头片子的监护权。
“我改日去巴黎见见大德-拉-贝尔特尼埃先生的遗产执行人,顺带与妻子的表妹商量她的未来着落。”
老葛朗台假模假样道,“可怜的姑娘在父亲死后就没过上安稳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