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比了个分裂的手势,看起来像比了两只尖尖的角,“难怪写作会让人有割裂感。”
说到割裂,帮珍妮誊信的爱德蒙也很割裂,难以将珍妮同这十句话里九句都是恭维之语的回信联系到一起。
没看出来珍妮哄人很有一套。
想起神父,爱德蒙的困惑逐渐化为理应如此:“你要是男人,巴黎肯定又会多个花花公子。”
什么“我望眼欲穿地等着你的回信”
,“您不经意的夸赞犹如旱季的甘霖,又似在我心里炸起满天的烟花”
。
爱德蒙被信里的比喻唬得一愣一愣的,怀疑珍妮才是正统的巴黎人——老浪漫,老会撩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假设我是男人。”
珍妮的目光落到回信上,然后复刻爱德蒙刚才的表情:“很肉麻吗?”
“……不肉麻吗?”
爱德蒙难以置信道,“我当年给……”
警惕心让情绪激动的爱德蒙咬到舌头,捂嘴搁那儿“嘶嘶”
抽气。
“怎么了?是不是咬到舌头了?”
珍妮去楼下倒了一杯凉水,爱德蒙接过去阳台的盆栽旁漱出血丝。
爱德蒙回到桌旁,看见自己的位子上放了面镜子。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珍妮随口一问,却得到阵久久沉默。
“没什么。”
爱德蒙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少女时的梅塞苔丝,然后在心脏处的抽疼里慢慢变成圣奥雷诺区的蒙代戈夫人。
珍妮注意到爱德蒙的情绪不对,于是把话题扯到罐头厂上:“您有想过做什么罐头吗?”
“鱼罐头和肉罐头。”
爱德蒙的渔获来源是诺曼底到加莱一带,“多半是鳕鱼、鲱鱼罐头。
考虑到巴黎的位子,肉罐头选勃艮第的火腿是最便捷的。”
“蔬菜和水果呢?”
“利润太低了。”
爱德蒙摇了摇头,“和肉相比,蔬菜的处理并不麻烦,做成罐头也不具备价格优势。”
他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不过从更便捷的角度想,炖菜罐头也许要比单一的肉罐头强。”
不过成本也会上升。
“我倒觉得蔬菜罐头和水果罐头,炖菜罐头比单一的肉罐头更有市场。”
珍妮知道近代会生什么,“别的不说,开往非洲和澳大利亚,美国的船上,蔬菜罐头和水果罐头肯定卖的比肉罐头好。”
她上学时每每提到航海时代,都绕不开坏血病的话题。
爱德蒙笔下一顿,还真思考起这事的可能性。
别的不说,自十六世纪起,世界便是海军的时代。
罐头的起源便是法国在拿破仑时难以应对日益增长的军需要求。
海军的要求比陆军更高。
他以基督山伯爵的身份游走于上流社会,并与土耳其苏丹,地中海的走私队伍关系匪浅。
倘若他能获得各国的海军订单……
爱德蒙看向珍妮:“或许炖菜更有前景,也更便捷。”
“你能接受一直吃一种食物吗?”
珍妮还未上大学时天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吃腻麦当劳的那天,结果不到一个月就彻底跪了,“不少人连一个月的龙虾都忍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月的炖菜罐头。”
“……”
水手的记忆让爱德蒙身临其境。
出狱后,他也尝试过逐渐商用的各类罐头,结果是各国的罐头都有异味。
一直吃一种菜就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唯一菜还带着难消的罐头味。
“就做单一的菜罐头或水果罐头吧!”
珍妮知道她已说服了爱德蒙,“挤干了盐还可以做菜。”
“说的也是。”
和如何拿到军队的订单比,罐头的种类无关痛痒。
而要使把生意做到这种规模,他就得以基督山伯爵而非路易。
汤德斯的身份行动,需要二者同时出现的场合也会越来越多。
“……你为何要这样看我?”
珍妮译完神父布置的语言功课,抬头便见蜜糖色的眼睛固定在她的身上,“想什么那么出神?”
爱德蒙没有回话,只是把目光落到誊信的纸上:“咱们要是分道扬镳了,你会难过吗?”
沉默的氛围久到珍妮以为她是自讨没趣时,爱德蒙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