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孙大富：“你、你再说什么，我不明白……就算他们真的说了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能逃得了？这个宫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独善其身。从你当初从容妃娘娘身边到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你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个漩涡里出来。”孙大富神色不便地说着，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是兰茹却听的心惊胆战，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可是她怎么能知道孙大富不是在诈自己，想要从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信息？有些事情，他们自己查到也就罢了，如果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去，那才是必死无疑。她没那么蠢，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怎么，兰茹姑姑还在怀疑我想骗你的话？”
被说中了心思，兰茹忙扭过头去：“公公想多了。”
“万太傅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太傅大人，一个国丈大人，这些年做的事情皇上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哪能容许到现在。”
“公公不要说了，这些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随便讨论的！”兰茹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微颤抖，她不想讨论这个事情，她害怕讨论这件事情。
或许只是害怕直面存在的事情吧！
“自然，自然，哈哈哈。”
两人站在御书房的门口，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两人都安静得像是两尊泥塑守卫者彼此想要守护的东西。
万离夜第二天红着眼眶离开，萧伯正直休息到晌午才起床。孙大富伺候在一旁，看着他咳嗽得更厉害了一些，不由担心得说道：“要不，今日就歇着吧，奏章就算晚上一日也没关系。”
萧伯正摇了摇手：“以前耽误的事情太多，现在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奴才给您准备好了，您就卧床批改吧。”孙大富指着一旁的小桌几说道。
萧伯正楞了一下，哈哈笑了出来：“大富啊大富，这么些年，只有你脑子转的灵，给朕准备了这玩意。很好很好。”
“谁让您总是不听奴才的话呢……”孙大富无奈地笑了笑，“这样您累了，也可以随时的休息。不过，久卧也不好，奴才定时叫您出去散散步。”
“好好，朕的心情好多了。”
“皇上，奴才，还有些话些问……”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朕对皇后所说不只是为了安抚她，全都出自真心。若朕没有喜欢过她，如何可能让她做皇后？”萧伯正笑道，“大富，现在啊，我们的牌面并不是很好看。万太傅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朕猜想，他应该很快就来找朕了。”
“其实，皇上可以选择更柔和一点的方式。”
“柔和？柔和了这么久，结果你也看到了。大富，不是朕不想柔和地解决了这件事情，而是太傅，并不想朕这样解决。那些叛军，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吧，如果当初一开始知道他的诉求，只需要对万氏稍微压一压，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万太傅害怕传到朕的耳朵里，这么压着消息，朕是信任他的，可是他辜负了真的希望。”萧伯正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可是这也不完全是他的错，朕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一开始朕想做个高枕无忧的皇帝，对万事不上心。赵老将军不会死，现在的万氏也不会到难以控制的地步。所以，朕现在想要趁着还能做，替若白处理掉一些事情……”
“奴才明白了……那，官盐真的要交给山南王吗？山南王殿下的身子，只怕是不适合……”
“那孩子，命硬的很。”萧伯正沉思着说道。“你说啊，这么多年了，他经历了多少了？竟然还能这样活着，说真的，现在朕回想起来，这孩子或许真的是老天爷舍不得收走他吧。官盐的事情，交给他不会有错。而且，你说朕现在，还能给谁呢？”
“皇上……”
“好了，你也不要劝朕了。这一次是雪儿过来向朕提议的，其实你真的觉得是雪儿的意思吗？”
“这……王妃向来做事出人意料，会过来提议奴才倒也觉得她是会做的出来这件事情的。”孙大富说道。
“可是她对金钱权利是不可能感兴趣的，只有一种可能会让她来找朕，还惊动了太后，那就是，这事是无陵的意思。让雪儿出面再聪明不过，一是他知道雪儿在朕和太后面前深受宠爱，二是来探探朕的底。这说明，这孩子，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官盐的运营权，朕就不明白了。不过给儿子赚，总比给外人赚要好，也更好控制一点，还有……这些年，是朕亏欠他的。”
“老奴明白了……”
“东西都放着吧，叫你再进来。”
“是。”
此时棠雪正趴在萧无陵的桌子旁，看着他低头做事，着急地敲着桌子，可是萧无陵明明听到了，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悠然地坐着手里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