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汗……他的汗……为何而苦呢?”棠雪双眉紧锁,“会不会是……他要的是有故事的,这个苦,是指这泪、汗、血的来路很苦?”棠雪揣测道。
阿魏立马拍手:“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泪啊汗的主人所经历的一切越是凄苦不堪,效果便越好!”
“竟是如此吗……可是,若我们找到了一位,可发现了另一位更苦的,该如何?”
“自然是换了这旧的,用那更苦的了!”阿魏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这还有尽头?!无陵哥哥能等那么久吗?!”棠雪着急地说道。
阿魏想了想说道:“王妃莫急,荆先生既然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时间,那我们便找到这么多的时间里最苦的便可以了。天下这么大,若真找到全天下最凄苦的人,只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没错……”棠雪点了点头,“定是这样的。我写一份信给荆先生,先给他我们的所见所闻,以及心中所想,待他回信,或许会更明了一些。”
“是了!那王妃你现在就不必再苦恼了,先吃点东西吧,凉了伤胃。”
“你也吃点吧。”
“我?算了吧……一会还要给那人换药,我只怕吃了又要吐出来了……这点我可比不上王妃,竟这般强大,咬着牙一点反应都没有。”阿魏慌忙摇头说道。
棠雪笑了笑没有说话,大口大口地吃起那寡淡的米汤来。她不是心里适应强或者看了毫不在意,只是她必须坚强,未来可能比现在还要更难熬,她不能在一开始就退缩。否则的话,她如何救得了萧无陵。
无陵哥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在限定时间内,找到荆先生所说的药,你也要努力地活着……坚持到我回来的那一天。
此时深宫,萧无陵的床边,荆芥一副太医打扮,已经剃了胡须,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他手中的银针在萧无陵的额际慢慢捻进去,萧无陵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脸色的痛苦溢于言表。
翠琅紧张地抱着手站在一旁,终于等到荆芥停了手,忙上前替他擦汗。
“怎么样了?”
“好了许多。”荆芥长舒一口气,“命是保下来了,可是这小子若还是这般不惜命,便是我也救不了他了。”
翠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先生能救王爷,为何偏要相思去外面遭难……她一个弱女子,您就不怕她遇到什么危险。王爷要是知道了,只怕也是不会依您的……”
“知道他不会依我,所以才趁着他昏迷做这事。个中缘由,现在不便于你说。咱们走吧。”
“先生天天神鬼莫测……奴自是什么都不知道,奴只担心王妃,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翠琅有些生气地说道,她知道棠雪被骗出去,心里早就不满,可是棠雪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务必要听荆芥的话,所以只能咬着牙忍。此时他竟然这么轻松说了出来,自己实在是忍不了了。
荆芥瞥了她一眼,也不做解释,起身边拎着药箱向外走去。
翠琅急忙跟了上去。
走出门外,远远的廊柱后面依旧站着皇后的眼线。
兰杜依旧是紧张地问道:“如何?”
“唉……小医医术不精,也只能这般替王爷续着命,但是哪日去了,小医也不敢保证。姑姑依旧照着白太医的嘱咐去做吧,尽量让王爷舒服一些吧。”
兰杜愁容满面地点了点头:“辛苦了。”
她嘱咐了丁香几句,便匆匆赶往延福宫去回信了。夏秋容看着兰杜脸上的笑意,那一直提着的心又稍稍放下了一点。
延福宫里靠近太后娘娘的这几间屋子,是万离夜无法安插眼线的地方。尤其是夏秋容的这一暗屋,除非万离夜哪日成了太后住进来了,否则她也是无从得知的。就算是现在的太后娘娘,也是入了延福宫才知道了这一处暗屋,现在倒成了保护夏秋容的地方。
“我儿没事便好。”
“娘娘,现在只是形势尚好,但是还需要继续治疗。”兰杜提醒道。
夏秋容却开心地紧握双手:“如此已经是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了……足够我好好休息一天了。”
“是啊,王爷真的是不容易,可能是感受到了娘娘您的呼唤,舍不得离开您呢……”兰杜眼里晃着泪花笑道。
“只怕是,他心里惦着的不是我这个做娘亲的,而是棠雪那丫头。太后娘娘派去的人回来说是她这几日经历了许多事情,我真的是心疼她……那位先生这般折磨她不知为何……”
“只有经历过残忍,才能真正长大。王爷身边需要的不是一个大小姐,而是一个能扶着他一起活下去的人。先生此番作为的意思奴婢不知,可是奴婢知道的是经历过此番种种,谁也不能再欺负到王爷和王妃了。”兰杜坚定地说道。
夏秋容沉默了许久,迟疑地说道:“可这对那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残忍,因为她也要活着。”
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