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夜深,忽然一声凄厉痛苦的叫声划破夜空,周遭的灯迅速地亮了起来,原本沉睡的皇宫一时间仿佛从噩梦中瞬间清醒了过来。
孙大富的轻而细碎的脚步来回地奔走着,脸上满是愁容。不一会,万离夜便步履凌乱地出现在了萧若白的寝宫之中。她难得如此这般惊慌失措,见到躺着满脸苍白的而已,身子一晃,靠在了兰茹的身上。
“娘娘……”兰茹扶着她,“您可不能倒下……”
“白太医,殿下到底是怎么了!”朱盛筹一脸焦急地问道。
白药一皱着眉头,连连称怪。
“谁不知道这病怪?!你倒是给个话,比病是个什么病,要用个什么药医治?!娘娘可受不了刺激,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朱盛筹虎着脸说道。
白药一摇了摇头:“卑职见识短浅,未曾见过此病,不知何药可治。娘娘,您得快些另请高明,可不能耽误了殿下的病情。”
万离夜从那不知是怒还是忧的情绪中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白药一:“你可知你为何可以成为太医院的院士?!”
“卑职知道,治病医人。”
“不,因为你的本事比别人大,你才可以做到这个位置。现在需要你了,你说你不能治?!”万离夜咬牙质问道。
白药一不卑不亢地行礼道:“卑职只是不想欺瞒娘娘,误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否则装模作样一番也可瞒混过关。娘娘看中,卑职感恩在心,只是太子殿下这病古怪,卑职从未见过,娘娘需快些寻良医……”
他的话尚未说完,万离夜便打断道:“此病你若不能医治,便人头落地!”
“娘娘……既然如此,卑职便只有一死了……”白药一淡然说道。
“你!”原想着压一压他,或许逼着他能想到些法子,谁曾想这老匹夫居然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万离夜立马气得瞪直了眼睛,恨不得立马将他斩杀跟前。
一旁的兰茹见状,忙上前对白药一说道:“白太医,娘娘也是心急了,不是真的想要对您如何。我记得,您有一个师弟医术了得,或许他有法子?您可能联系上他,求他进宫为殿下诊治?”
“姑姑此话可是折煞卑职,我那师弟自来古怪,又牵扯上那叛军,早与我成了陌路人,断绝了关系。现在不说找不到他,表示找到了,他也未必会愿意,只当是抓他的,要逃之夭夭。”白药一颇为无奈的说道。
兰茹一时没了话说,万离夜冷哼一声:“他不愿意本宫便逼他出现!用你这师兄的脑袋,逼他出现!本宫就不信他半点不念旧情!”
“娘娘若觉得此法有用,大可一试。”白药一也看不出来生气与否,毕恭毕敬地回道。
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着实惹怒了万离夜。可当她看到萧若白那死人一般的脸色,心便揪成一团。便是她万般冷血,可这孩子却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她所追求的一切也是为了萧若白未来的皇位。若没有这个孩子,她便失去了最大的筹码,这是所有她背后的势力所不愿意看到的,万离夜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皇儿……”万离夜无力地坐在萧若白的**,多少年没有这种无力感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此刻竟有了恐惧之感。
“奴婢这就安排人去寻天下名医,娘娘暂且莫急。”兰茹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这一夜,是万离夜最难熬的一夜,她呆坐到凌晨,打更的铜锣声惊醒了她。一夜之间,她竟像是老了十岁,憔悴不堪。
朱盛筹弯着腰伺候在一旁,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劝道:“殿下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娘娘您还是先去歇息吧,奴才派人伺候在这里。”
“陛下没有来过吗?”万离夜忽然开口问道。
朱盛筹一愣,摇了摇头:“许是日里忙碌,夜里睡的熟了。”
“你不是说,大富去通班了吗?”
“这……奴才确实遇到了孙公公,他来这里比奴才还要早些。不过孙公公可能也不敢叨扰皇上,所以没说吧。”
“这么大的事,他不敢瞒着。”万离夜摇着头说道,“皇上近日的心思难猜,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知道皇儿这怪病,却没有过来……盛筹,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朱盛筹头低得更低,诺诺地摇着头:“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说!”万离夜本就心中烦躁,也不愿再在乎那些规矩,冷冷地呵斥道。
“是!”朱盛筹深深弯腰,看着万离夜的身边说道,“自那容妃娘娘出了瑶华殿,皇上便对您冷落了。这一次对那山南王也是颇为关心,这……只怕是皇上……有了其他的心思。”
“其他的心思?”万离夜冷着脸,忽然冷笑,“他想摆脱本宫了,是么?”
“这……奴才不敢断言……”朱盛筹不敢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日后无论好坏,可都是他的错了。
万离夜慢慢站起身子,也清醒了许多,她走到窗前,清晨的冷风让她的思绪清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