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忠忽然觉得皇上这句话问得别有深意,她干巴巴的笑了笑:“陛下,此事微臣不知。如果您想知道的话,臣可以替您去问一问太傅大人。不过以臣对太傅大人的了解,就算他真的见了那位二皇子,想必也是了解那位皇子的人品,提前打点一番,以防他对您不敬。”
萧伯正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爱卿说的没错,太傅大人向来思虑周全。好了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陛下,臣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文忠笑着说道。
“爱卿请讲。”
“方才微臣也听到了,山南王病重,现在生死未可知。但是确实是因为刚才事关重大,所以臣才与温大人争辩了几句……还请陛下责罚。”
陈文忠的话还没说完,萧伯正便打断了他的话:“爱卿做的没错,何罪之有。朕那儿子,死了对他来讲倒是一种解脱。只是……便是他犯了多大的错,你是朕的亲生骨肉,终究是见不得他受苦……唉!”
“陛下仁慈,乃臣之幸。”
听了陈文忠一番恭维之话,萧伯正疲惫的扶着额头。他正兀自休息的时候,忽的一个身影闪进御书房,孙大副紧张兮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陛下,奴才来了。”孙大富的眼里噙着泪花,看上去似乎十分激动。
“大富……你来了……”萧伯正疲惫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奴才不在您的身边,您受苦了。只可惜现在皇后娘娘不放奴才回来,便是今天也是趁着娘娘睡着了,寻了个借口才能过来瞧一瞧您。”孙大富抬手擦了擦眼睛。
萧伯正摆了摆手:“他怎么样了?”
“您说的是王爷吗?”
“嗯。”
“现在情况很是不好,奴才偷偷的去问白太医了,王爷能否熬过这一次,全看老天爷了。”孙大富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空气仿佛安静了下来,萧伯正皱着眉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天没有说话。
孙大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谢谢您,这个时候去瞧一瞧他,旁人也不能说些什么的。王爷可怜……陛下就去看一看他吧。”
孙大富的话里面有几分是给萧伯正正台阶下,但是也有几份是真的心疼萧无陵。
“大富啊,最近朕时常想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秋容从来不管朕做什么,也从不问政事。她每天呀,就是在宫里面安静的等着朕……”
“是,容妃娘娘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奴才还记得陛下曾经形容她是水做的,不管您是生气也好,开心也好。娘娘总是那么温温如水的坐在那儿微笑着,那个时候皇上累了,最喜爱去的地方就是娘娘那里。”孙大富感慨着说道。
可是说着说着,他便发现萧伯正的脸色似乎又有些许变化。他自知话多失言,忙低头认罪:“奴才该死,又惹皇上伤心了。”
“这与你何干?这几日朕梦里常常见到她,还是少年时候的模样,那时候她沉静如水,朕意气风发……现在她依旧沉静如水,可是朕却……大富啊……朕似乎愈发的想念她了……”萧伯正苦笑着喃喃道。
孙大富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既然陛下这么思念容妃娘娘,便将她从瑶华殿里面接出来吧。那地方清冷,娘娘呆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有过半句怨言。便是有天大的错,也该出来了。”
“这些年也没少偷偷的去看望她吧?”
“这……奴才不敢……”孙大富忙低下头。
“不然你又怎知她未曾有过半句怨言?”萧伯正望着前方,似乎在望着遥远的过去。“也是像她那样的人,怎会有怨言?是如果她知道陵儿今日的状况……只怕是要恨朕了……”
“娘娘不会的……”孙大富忙说道。
“明日朕便下旨,还由你留在朕的身边。然后,把秋容接出瑶华殿!”萧伯正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跪在。结结巴巴的应道:“陛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我是皇上,岂能儿戏?”
“太太太好了……奴才还没想到,竟能等到这一天……想必容妃娘娘定会开心极了!”孙大富雀跃地说道,可是他一想到此事一旦成行之后的后果,便有些戚戚然。“皇上做的这番决定,皇后娘娘那边如何?”
萧伯正直勾勾的看着孙大富:“如果朕没有记错,这天下现在还姓萧。”
这一刻大滴的眼泪从孙大富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她连连磕头,竟连话都说不出来。萧伯正目光清冷的看着他,心中没有半点波动。
他怕什么?
如果继续怕下去,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将会毁在他的手里。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今日那位西戎的二皇子过来,话里行间已经表明和万太傅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那姓万的竟能背着他和别国的皇子结下约定,那么取而代之的那一天就不会太远。
他不想做千古罪人。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