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棠雪冷冷看了他一眼。
“没错,你不是骨子傲得很,瞧不起我们西戎么?今日你若求我,说不定还能让那位王爷死前再看你一眼,否则的话,待到日头下落,你们阴阳相隔……啧啧,真正是我心犹怜啊。”似乎在故意捉弄一般,慕容狄秋那双深邃狡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棠雪,不错过她的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棠雪咬牙狠狠地说道:“无陵哥哥不会死!”
“不会死?老天爷可不会因为你会哭就会怜悯你,真是天真。”
“若他死了,我便同他一起去!他若是知道我向一个如此傲慢无礼之人摇尾乞怜,只怕会死不瞑目!”棠雪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会这人。
见棠雪生气的模样,慕容狄秋忽然心中一**,那种感觉很奇特。他喜欢汉人的柔美,却又喜欢草原女儿的那种难以驯服的桀骜,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竟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本来只是想要捉弄她一番,此时竟有些情不自禁地想要同她亲近。便直起腰来,说道:“随我进来吧。”
“哼。”棠雪只当是他还要戏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慕容狄秋无奈地看着她:“不用你求我,我自愿带你进去,你要是再这般跟我使性子,可就真的看不到你丈夫最后一眼了。”
听到这话,棠雪眼睛一酸,推开他便向宫里跑去。侍卫刚要拦,就被慕容狄秋那如鹰爪般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肩膀:“我是西戎的二皇子慕容狄秋,这是你们皇帝赐我的牌子,那个女人,是我带进宫的。你们是想现在被我身后这位壮汉一拳捶死,还是等到怪罪的时候将这事推到我的身上,自己做个选择。”
他身后的甲木扭了扭脖子,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几名侍卫面面相觑,这里只他们三人,对付普通人尚且可以,可对这样的练家子,他们不得不考虑几分。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进去了,你们的皇帝,可还在等着我呢。”慕容狄秋松开手,对着后面勾了勾手指,扬长而去。
几个侍卫虽然心中恼火,却不敢得罪,只能恨恨地看着他们。
甲木跟在慕容狄秋的身后,不屑地高声说道:“这么大的皇宫只交给那么几只软脚羊,真正是笑死个人!”
“甲木,就算真的这么想也不要说出口来,毕竟还是站在别人的地头上。”慕容狄秋不屑地笑了笑。
“老子就是不服气,给这种人进贡?!该他们给咱们进贡才是!”甲木越发嚣张地说道。
慕容狄秋瞥了一眼路旁的看似恭敬行礼,却面带怨气的奴才侍婢们,没有说话。朱盛筹远远走了过来,还未看清他的模样,就听到了他谄媚的讨好声:“哎呀!二皇子,罪过罪过,该奴才派人去接您,怎么您自个儿就来了!照顾不周,照顾不周啊!”
“你是什么人?”慕容狄秋看着朱盛筹,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那眼里带着的嘲讽,朱盛筹自是看在眼里,可却还是一脸堆笑地说道:“二皇子,奴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您叫我老朱就可以了。”
“哦……那我得叫你一声朱总管了,我知道这皇帝身边的人,可是……太监大总管,这宫里头也算是个头头……”慕容狄秋看了一眼朱盛筹的下体,咧嘴一笑。
朱盛筹不以为意地哈哈笑道:“不过是个残缺之人,得皇上皇后娘娘宠爱,才有今日。话不多说,二皇子这边请,皇上和几位大人已经在等您了。”
“朱总管前面请。”慕容狄秋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憋笑的甲木。
可这一瞪,甲木却咧着嘴哈哈大笑了出来。朱盛筹走在前头,卑躬屈膝,可眼里却闪出不堪受辱的怨恨。即便他有今日地位又如何,这几个蛮夷之人还不是公然地嘲笑与他。那些没有笑的,只怕也没事在私下里笑话吧……
“甲木,你也稍微控制一点,我不希望别人说我们无礼。”
“是,二皇子。”甲木闭上那厚重的嘴唇,可是眼里却还带着憋笑的泪花,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慕容狄秋正与说话,就看到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位王妃一起的侍从匆匆迎面跑了过来。
朱盛筹大声呵斥道:“七宝!怎么这般没有规矩?!没见到今日有贵客!”
七宝看着那几人,果然自己的猜想没错。他急忙低头走到一旁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你急急忙忙地去哪里?”
“奴才是、是要替太子殿下做点事。”
“做什么事?”
“太、太子殿下不许奴才在外多嘴多舌,朱总管若关心太子殿下,有时间了亲自去问一问便知道了。最近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奴才怕说错了话,招来祸端……还请朱总管见谅。”
若是平日,朱盛筹自不会就这样让着小子就这么走了,可是也生怕萧若白又在搞什么事情惹得旁人笑话,只要皱眉呵斥了几句,便带着慕容狄秋等人离开了。
七宝还跪在地上,却看到一双牛皮靴子停在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