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忽然看开了?”
“我才没看开,我心里难受着呢。我就等着什么时候,你要是让她伤心难受了,我立马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然后杀了你!”萧若白恶狠狠地说道。
萧无陵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点什么头……难不成你真会让她伤心难受?!”
“我只是赞同你说杀了我的话。”
“……”
“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她的。”
“最好如此……”萧若白虽然这番说着,可却还是难掩落寞,那坛子酒经不住他喝几口,便见了底。他晃了晃空坛子,丢到了一边,“你若想让我心里好受些,就让许英每日给我送一坛子好酒来吧。”
“酒,今日喝完就没了。你是太子,亦不再是孩子,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父皇处理。克己复礼,往日的学识得用在该用的地方上。别叫旁人看轻了你,也别让父皇失望了。”
萧若白嘟囔道:“你怎么同母后一样,跟我唠叨这些话……太子这营生本来是你的,我不愿意要偏要塞给我……”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萧无陵打断他的抱怨,严肃地说道。“现在我是个逍遥王爷,不愿招惹是非,待我出宫之后,你若有闲时过来寻我喝些酒聊些天倒是可以的。但是,太子的位置既然已经是你的,你便好好做下去。”
萧若白无奈地看着他,两颊泛着微红,酒气上头让他无法控制情绪,他拉住萧无陵的手,十分难受地说道:“皇兄,你是知道的,我自小便没有治世之能,父皇每次问起关于那些个什么政论之类的东西,我是狗屁不通。你就不一样,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可是为什么母后偏要我做这个太子,即便你的母妃做错了事被贬,可你没错呀……我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我只要看着皇兄帮着父皇治理国家便好,我就做个小王爷,开开心心的……自从我做了这个太子,我便没有一天开心过……心里头总觉得欠着皇兄的,所以即便是个女人,哪怕我好喜欢,却也不想卯足了劲地跟皇兄争……”
“若白,你醉了。”萧无陵拍了拍他的手,眼睛里看不出半点异样的情绪来。
“我没醉,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要清醒……皇兄,这些年我寻着机会就出宫,不是我贪玩……是这个地方让我感到窒息……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萧无陵笑了笑,转头对站在一旁满脸愁容的七宝说道:“替他将床铺好,早知我少带些酒就好了。”
“是,王爷。”
将萧若白安定好了,萧无陵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走,却被萧若白一把拉住:“皇兄,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不辛苦,我也不怨任何人,若白,你能做好这个太子便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萧无陵认真地说道,“歇着吧,日后你若想见我了,便出宫去山南王府,我随时欢迎。只是近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不能再来看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皇兄……”
萧无陵笑了笑:“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你已经十八岁了。”
“可我希望我永远都是八岁的时候。”
“别说傻话了,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离开了他的房间,七宝小步追上了准备离开的萧无陵,他感激地行礼谢道:“您能来看太子殿下,奴才感激不尽。”
“七宝,他还是孩子心性,以后你要多加照顾他。今日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在旁人跟前说起。”
“奴才明白,只是殿下心里压抑,又无人可说,这些年若不是王爷您一直将他放在心上,只怕他早就受不了逃出这皇宫了。”七宝点头称是,“王爷也请放心,既然殿下说了不会再去纠缠亲王妃,以他的性格定会做到的。奴才这就先恭喜王爷,新婚快乐,和亲王妃琴瑟和谐,美满幸福。”
“谢谢你,七宝。”萧无陵笑了笑,离开了东宫。
回到萧无陵的寝室,见他还没睡,只是瞪着一双眼看着天,七宝小声问道:“殿下哪里不舒服吗?”
“七宝,为什么皇兄可以这么冷静呢……”
“大概是王爷经历的多了,所以看的也开了。而且,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随着一位道士师傅习武强身健体,虽说那位师傅已经仙游,可那些年王爷大概也受些道家超然世外的影响吧。要不一般人,遭遇这些变故,哪还能如此安然地活着呀。”
“真羡慕皇兄,现在他可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谁也不能左右他。”
“可王爷也有王爷的苦处,只是不便与旁人说罢了。”七宝叹息说道。
萧若白点了点头:“母后一直还在盯着他吧。”
“是啊,皇后娘娘一直觉得王爷是个威胁,觉得他这些年不过是在做戏。所以王爷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人盯着,这种滋味怕是也不好受吧。”
“如果没有母后,皇兄就还是太子……怎么说都是我们欠皇兄的……”萧若白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