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回去。”
这是兰杜的示弱，棠雪点了点头。
可是还未走几步，便有一个小宫女追了上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兰茹姑姑请两位留一下。”
“我司中尚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有什么时间和无谓的人闲扯，给我让开。”兰杜冷声说道。
可那小宫女却强硬地站着抬手拦着她们：“兰茹姑姑的话，奴婢不能不听，还请两位……”
“放肆！你一个从七品的宫女敢拦我的路，给我让开！”兰杜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
棠雪从未见兰杜如此生气过，虽说日常也有些许严格，可是却不是眼前见到的这般失控的模样。
“咱们许久没见，姐姐还是这般脾气，真是一点儿也没变呢。”兰茹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棠雪瞧见兰杜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崩露，似乎下一刻就要发作。她的厌恶与恨意，就写在脸上，没有丝毫的隐忍，或者说根本就没准备隐藏。
兰杜猛的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兰茹：“我可不敢当，做你的姐姐。我怕你遭报应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受牵累。虽说咱们都在这宫里头，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有些年头了，今日你拦着我的去路，是何用意？”
“只是想跟姐姐叙叙旧罢了，姐姐在担心什么呢？”兰茹微笑着说道，她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棠雪的身上流连。
“叙旧？叙哪门子的旧？是当初的姐妹情深，互相扶持，还是后来的反目成仇，恨不得杀了对方？”兰杜冷冰冰地说道，可是手指甲却几乎嵌进肉里，硬生生的疼。
兰茹抬手扶了扶额际：“姐姐还是不明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当年若不是姐姐相助，我也不能在这宫里头活到现在，所以哪怕我们道不同，我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姐姐，否则以你我今日的地位，我若不想你好，你又如何能好？可是姐姐却不能明白妹妹苦心，心里头却还在怨着我，着实让我心痛不已……”
“呵……”兰杜一声冷笑，“这就是你要跟我叙的旧么？我已经听过了，可以让开了吗？”
“自然，还有些事儿，想跟你姐姐说说。”兰茹的笑里面没有半点温度。
兰杜瞧着她，一脸了然：“我知你要说什么，我只说一句，我是为太后娘娘做事的。”
“太后娘娘年纪大了，除了诵经念佛，祈福苍生，又要什么事需要你去做呢？现在这宫里头的主人是皇后娘娘，你是宫女，自然要为六宫之主做事儿，你说是不是？”
“此话，我会同太后娘娘说一下，她老人家若是允了，我便可以同你一起为皇后娘娘效劳了，现在能让开了吗？”
兰茹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怕是，你这心里头还惦记着那个废后吧？”
“你不配提到她！”兰杜忽然盛怒，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像是要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见她情绪失控，兰茹却心情愈发地好了起来：“我的傻姐姐，你倒是一颗死忠的心，却所托非人……那废后，只要娘娘一句话便可以从这世上消失，你当时娘娘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命？”
她们的你来我往之中，有着多少的恩怨，棠雪心里已经听出了几分。
曾经的好姐妹，各为其主，此时不过是胜利者在炫耀羽毛罢了。可是棠雪想起兰茹的仗势欺人，心中便十分地不悦，再加上兰杜对她甚好，她也不愿见她委屈。
“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是皇上许给山南王殿下的王妃，虽未成亲入府，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给你的胆子拦我的去路？！”棠雪抬手将气得脸色苍白的兰杜拉至身后，走到了兰茹的跟前。
本来想给兰杜一个下马威，眼见着有些成效，却被眼前这个女人打断，兰茹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诧异地敲着她。
“怎么？现在看来，你，还没认清事实啊？”棠雪抬起下巴，直视着她，“兰杜姑姑，这宫里的宫女，若见了主子不拜，态度傲慢大不敬，该如何责罚？”
正被压了一头的兰杜心中一喜，勾起嘴角：“若主子仁慈，便掌嘴，若主子生气，便杖责。全凭您开心。”
棠雪点了点头，手指向刚才拦路的宫女：“你，现在掌她的嘴，我说停再停！”
那小宫女打了个寒噤，瞧了瞧兰茹不敢置信的脸，忙跪了下来，扑通磕了个响头：“相思小主，奴、奴婢不过是个下等宫女，难能对兰茹姑姑动手，奴婢不敢，求您饶了奴婢吧……”
“若你不打，她该受的便百倍给你。”棠雪黑着脸说道，“兰杜姑姑，这么做没问题吧？”
“自然无碍，不听主子的话，便是打死了也没什么。”
“饶命！相思小主饶命！奴……奴……”
“也是，叫你一个人动手，只怕日后她要找你的麻烦。”棠雪忽然笑道，她扫视了一圈兰茹带着的人，狡黠地笑了起来，“你们所有人，一人一巴掌，若不听话，便叫兰杜姑姑全都给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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