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立刻响起几声附和,傅沉舟和陈老站在后排,相视一笑,眼底全是嘲讽。林浅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混在记者堆里,手里举着微型放大镜——这是父亲留给她的,能放大十倍。她看得清清楚楚:炉耳的焊接处凸起一块,银灰色的现代合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周围鎏金的温润质感格格不入,像块补丁贴在华贵的锦缎上。
“苏小姐,我倒要问问。”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炸响,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国家文物局的王教授拄着拐杖走过来,他是唐代文物修复的泰斗,当年和林正明是好友,头发花白却目光如电,“你说用了《天工开物》的焊料配方,那卷八‘五金’篇里,记载的唐代银鎏金焊料熔点是多少?‘银锡配比’又是什么?”
苏晴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唰”地白了。她只记得傅沉舟学生帖子里的“银锡焊料”四个字,根本没看过《天工开物》,更不知道什么熔点配比。她指尖死死掐着礼服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慌乱地看向旁边的顾氏高管:“这……这是顾氏的核心机密,不方便透露。”
“机密?”王教授冷笑一声,拐杖往地上一戳,“文物修复师的本分是传承,不是藏着掖着骗钱!当年正明修复唐代透光镜,把所有参数都公开发表在《文物修复》上,就是为了让后人少走弯路!你连最基本的焊料熔点都说不出来,也好意思称‘首席修复师’?”
现场瞬间炸了锅,记者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苏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撑着:“您……您是故意刁难!这香炉就在这,修复成功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好的证明?”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像淬了冰。林浅摘下口罩和鸭舌帽,黑色风衣的衣角扫过地面,手里攥着父亲的修复笔记和鉴定报告,一步步走上前。她没化妆,脸色却比穿礼服的苏晴更亮,“苏小姐,你这‘成功修复’,不过是偷了我父亲的技艺,再用现代焊料糊弄人的残次品。”
苏晴看到林浅,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撞翻身后的展架:“你……你怎么会来?你是来捣乱的!保安!把她赶出去!”
“我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林浅根本没理她,将修复笔记“啪”地拍在展台的钢化玻璃上,对着所有人展示,“这是我父亲林正明的亲笔笔记,十年前就写了唐代香炉的修复方法:焊料银七锡三,熔点七百八十度,分炉耳、炉腹、炉足三段焊,每段保温十分钟。”她指着香炉炉腹,“拿强光手电来!照这里!”
立刻有记者递过强光手电,光束刚照在炉腹上,一道细微的裂纹就现了形,像条银色的小蛇,和笔记里画的裂纹位置丝毫不差。现场的议论声浪差点掀翻屋顶,顾氏高管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你的‘独立研发’补釉法。”林浅拿出两份文件,一份是她三年前发表在《文物修复》上的论文,一份是苏晴的方案,“大家看,论文里写的草木灰配比、使用方法,和她的方案一模一样。连我画的小树苗图标,她都抄得丝毫不差——苏小姐,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独立研发’出我三年前就公开的技术的?”
苏晴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还在狡辩:“我没有!是她陷害我!这笔记是假的,论文也是她伪造的!”
“假的?”林浅将一份盖着国家文物局公章的鉴定报告扔在苏晴面前,“这是笔迹鉴定,确认笔记是我父亲的亲笔。另外,”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录像,“这是你上个月潜入博物馆,偷偷拷贝我香炉修复方案的监控,还有你用匿名邮箱发给顾氏的邮件记录——要我投屏给大家看吗?”
“不用了。”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展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