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和那位远房表兄交好,是那位远房表兄央求我夫人帮助那些人,陛下若不信,可去问问那些小吏,认不认得一个叫燕回的人。”
顾峪虽称为远房表兄,但圣上怎可能听不出来其中弯绕?
一个关系淡漠的远房表兄,如何能叫女郎死心塌地地私与钱财,还爱屋及乌地帮了与他交好之人?
“她那位远房表兄,现在何处?”圣上追问了句。
“死了,四年前就病死了。”顾峪道。
圣上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亦终于明白姜姮为何对此事闭口不言。
“陛下,”顾峪神色依旧冷厉,叫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恼怒当下之事,还是因为思及妻子与那位远房表兄的旧事心生不悦。
“姜氏没有那个胆子结党营私。”
说罢,停顿一息,并不袒护那些涉事的官吏士子,直言道:“那新科状元,和其他一众小吏,或许不单单是感激我夫人,当是有心讨好结交,但我夫人必定没有此意,她若想到这层,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去赴约。”
圣上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虽然惊讶于姜姮的“广结善缘”,却还不至于因此就草木皆兵,认为女郎有心谋逆。
“你觉得,如何处置妥当?”圣上没有表态信与不信,左右事情至此,从现有证据看,也的确定不了姜姮和那一众官吏士子的罪,但是,若丝毫不做警戒,放任自流,却也不能。
圣上素有仁义宽厚之名,不能无缘无故惩戒何人,更何况那人是顾峪家眷,而顾峪又刚刚大功还朝,他不想背上一个打压功臣、小肚鸡肠的名声。
这件事就看顾峪怎么解决。
“恒生会既已成立,那一众小吏有心帮助其他寒苦士子,臣以为,不必解散。”
“哦?”齐帝笑呵呵地,叫人看不出半点同意与否的虚实。
“恒生会既是为帮助寒苦士子而设,自当归于国子监管理,若能沿为定制,为寒苦士子做一盏保驾护航的明灯,众士子定会感念陛下爱民惜才之心。”
“陛下有意改制科举,促其公平公正,恒生会在此时成立,也可谓水到渠成应运而生,便权做改制先导。”
齐帝不辨虚实的笑容中,此刻总算透出些明显的嘉许之色。
“顾卿心系天下,实为社稷之幸。”
顾峪却知这番夸奖的分量,又道:“不管臣的夫人当初助人是因何而起,臣愿意继续发扬此举,向恒生会捐送白银万两,光大其力。”
齐帝哈哈大笑,“顾卿才思敏捷,此计甚好,就依你之言,朕会遣一妥当之人接手恒生会,如你所言,助学济贫。”
想了想,继续含笑说道:“往届的状元若能有顾卿的胸怀,光大恒生会,指日可待。”
往届的状元都是世家勋贵出身,这是要顾峪出面发动人捐钱捐物的意思。
“臣领旨。”顾峪答应下来。
齐帝又是含笑夸奖一番,命等候回避的众人再次回到堂上,先令刑部尚书宣判审案结果,明确姜姮等人无罪开释,末了,特意嘉奖道:“姜夫人悲悯良善,不惜以微薄之力解人困厄,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如此善举,不该被恶毒小人窥伺污蔑,朕决意,恒生会自今日立,往后姜夫人行善,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