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花,是顾峪非要大画舫,说什么高处有高处的风景,此刻站在舫首的甲板,凭栏而望,周遭小舟川流如星,时有人抬头仰望,她和画舫也成了旁人眼里的风景。
她可以俯瞰阔大的水面,两岸山花亦成堆成簇往她眼睛里扎。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宜阳渡,四年前那回,她与阿兄私逃,就是走的宜阳渡。
那时候也是这个时节,但要比今日冷得多。
那一年的上巳明明已是春暖花开,谁知过了几日又骤然倒春寒,下起了桃花雪。
彼时,阿兄就是在这里被兄长们重伤落水,她跳入水中相救,也冻了个半死。
姜姮倚栏而坐,屈起一臂支在栏杆希手托腮,望着水面发呆,忽而眼前冒出一丛山花,五光十色,万紫千红,明艳娇媚。
姜姮愣了下,伸手去接,下意识脱口而出,含笑唤了声:“阿兄。”
仰头,看见男人沉着脸,手中的花也撤了回去。
姜姮要接那花的手也缩了回去,望望男人,没有解释,复转过身去望水面,不再看顾峪。
才转过身来,就见一丛花自身旁掠过,在她的目光里坠下画舫,啪的打在水面,四散开来,随着水流涌动。
她身旁隐约还有山花的香味。
“贵人,不小心丢了么?还要花么?”
有女郎撑船载花,仰头叫卖。
姜姮冲她摆手,不要的意思。
“你为何还没有忘了他?”身后是顾峪满载着情绪的质问。
他们是在甲板上,光天化日,姜姮不想和他争吵,却也知男人发脾气是什么模样,为免他一拳把画舫的栏杆砸断,想了想,说道:“那一船的花,你去替我买来。”
她仍是凭栏坐着,男人长身挺立,垂下来的目光愈显沉重威严,压在女郎纤薄的身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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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算了。”
姜姮嗔了一句,再次转过身背对他。
片刻后,她察觉顾峪走了,不一会儿,那卖花的女郎撑船朝画舫靠近,再离开时,船上的花都不见了。
很快,身后又有山花的香气袭来,比方才更浓烈,更清新,好像整座开满花的山就在身后。
姜姮转头,看见顾峪提着两个箩筐,每个箩筐的直径足有顾峪一臂之长,装满了五彩斑斓的花,一丝绿色的叶子都瞧不见。
他脸色还是黑沉沉的,好在山花娇媚,照映得男人也没有那般可怖了。
“给我一支。”她伸手。
顾峪两臂提着箩筐,都递了过来,要她自己挑。
姜姮却不挑,仍是摊着手掌,“我要你给我一支。”
顾峪便放下箩筐,目光在花上一番梭巡,看似随手抽取出一支,实则已将两筐的花看了一个遍,取出来的,是他自己看着最好看的。
他递向女郎,姜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