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却整洁的小木屋里,白跪在床边,紧张地注视着母亲缓缓睁开的眼睛。
当看到母亲胸口那道致命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完好如初的肌肤时,他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他本能地想要扑进母亲怀里,却又害怕碰疼她,小手悬在半空微微抖。
“白”
母亲虚弱地伸出手,将他轻轻拥入怀中,“对不起是母亲没用,不仅没能护住你,还让你”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更紧地抱住孩子颤抖的身子。
白用力摇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母亲的衣襟。
他想说“不是母亲的错”
,想说“只要能救母亲我什么都愿意”
,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不出来。
白的母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静立在门边的阿墨:“谢谢您救了我们。”
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神秘人用了何等极端的手段,但这份救命之恩却是真实的。
阿墨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白突然从母亲怀中挣脱,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求求您”
白仰起小脸,眼中满是恳求,“让我报答您的恩情。
请收留我们吧,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阿墨低头看了眼这个挂在自己腿上的小拖油瓶,伸手就要把他拎开。
感受到他的动作,白惊恐地抱得更紧,整个人几乎吊在他的腿上。
“不!
求您了!”
白拼命摇头,“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我可以帮您杀人!
用我的冰遁——”
“不需要。”
阿墨的语气毫无波澜。
这句话让白瞬间僵住。
他茫然地想着:除了杀人,自己竟然一无是处吗?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阿墨已经利落地将他从腿上撕了下来。
可还没等把他放下,白又像只小树袋熊般迅缠上了他的手臂,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小臂,用行动表明绝不松手的决心。
阿墨正准备把这只缠人的小树袋熊从手臂上撕下来,他的手刚碰到白的后衣领,就听见白急急喊道:
“我可以为您暖床!”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阿墨的动作彻底僵住,面具下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裂痕。
他甚至下意识掏了掏并不存在的耳朵,怀疑是不是风雪声太大产生了幻听。
白见恩人终于停下动作,还以为自己的提议打动了对方,稚嫩的小脸上顿时再次绽开了希望的光彩。
他记得村里的大人们曾笑着说“有个暖床的媳妇真好”
,虽然不明白具体含义,但既然能让大人们那么高兴,一定是个很棒的技能吧?这位恩人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我、我体温很高的!”
白生怕阿墨不信,急忙补充道,“冬天抱着睡可暖和了!”
“咳咳咳——”
白的母亲被呛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想把儿子从阿墨身上扒下来:“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大人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嗓音都变了调,一边紧张地想把白从阿墨身上抱下来,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阿墨的反应,“大人您千万别当真,这孩子什么都不懂……”
阿墨看着白的母亲那副生怕他当真了的慌乱模样,突然感到一阵无形的打击。
明明没有受到任何物理伤害,灵魂却仿佛被狠狠戳了一刀。
他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变态吗?我只是个追求乐趣的乐子人,不是会对小孩子下手的混蛋啊!
“母亲别拦我!”
白反而抱得更紧了,小短腿死死缠住阿墨的手臂,“我是认真的!
恩人您试试就知道,我真的很会暖床!”
阿墨低头看着这颗牢牢黏在自己手上的“小牛皮糖”
,又瞥见孩子母亲那副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垂眸对上白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那清澈的眸光里满满写着“求收留”
的渴望——这下算是彻底确认,自己是真的被这个小麻烦精给缠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