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摘下口罩,嗓音夹杂着微微的叹息,“傅先生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好恢复,二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时暖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还有什么补救措施吗?”
“之前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现在……”
医生很抱歉的摇了摇头。
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傅兆森的癌症已经彻底恶化,再没有回旋的可能。
时暖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大脑一片空白。
江逸臣赶紧伸手抱住她,“暖暖……”
这种事,不管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傅兆森是把她养大的人,在她心里的分量等同于父亲。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生这种病……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女人的声音虚无缥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和无措,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去见病床上的男人。
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悬浮着一股名的荒凉。
江逸臣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沉默。
这种无声的陪伴,比任何安慰都要管用。
许久之后,护士把傅兆森推到了普通病房,时暖和江逸臣跟着一起去。
刚到门口,江逸臣的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是不是有什么事?忙的话你就先去处理,这边有我在呢,有问题我会打电话给你。”
江逸臣不太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没事啦。”
时暖吸了吸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江逸臣心疼的摸摸她的脸,抬手把她揽到怀里,温声说:“老婆,不要太难过,我们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尽人事听天命就好,这也是他希望的。”
时暖睫毛轻轻颤动,“好。”
目送江逸臣离开后,她转身进了病房。
床上的男人还在沉睡,那张苍白的脸棱角分明,比醒着的时候显得柔润很多。
时暖看着看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大抵是有某种感应,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傅兆森缓缓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道:“怎么一醒来就看到你在哭鼻子?嗯?”
时暖慌忙抹了一下眼睛,“什么啊,你看错了。”
她坐近一些,“感觉怎么样?”
“还好。”
男人的肤色几乎要和这病房里的白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湛黑。
相比以前的冷峻而言,现在更多的是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