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超凡绝尘,其后,原来的朱凌波就变了。虽然我远在珠海,他在北京,但我知道他白天红尘奔波,夜里却常常打坐,甚至通宵,还不时透漏点神秘的体会。他的诗风也起了变化。过去的诗虽然就很空灵,但热烈激荡。其后就变得冷静多维,像多棱的冰块,折射出各种生命追问之光。
早在1984年深秋,我在牡丹江日报作文学编辑时,就跟刚从长春一所大学毕业回到家乡的朱凌波成了兄弟。那时他的诗前卫得让全体牡丹江的年轻诗人敬仰,加上他的长发,厚平底眼镜,和杀手枪口一样的演说口才,很快就成了一方青年领袖。那时的朱凌波是个诗狂,除了上班,几乎夜夜关在他老爹的书房里写诗、写诗评,与各地诗友通信或筹划各种活动。我只要我上他那,他新写出来的一堆东西和各种新想法就会像雪片一样飞舞而来。终于在不久后,他和他在长春读书的诗友苏历铭、包临轩等弄出一本自印的合集《北方没有上帝》,引来官方查处,开始了他的不平人生。但他从不沉寂,86年跑了趟深圳,会了徐敬亚、吕贵品、孟浪等诗人,虽然不慎摔断了下巴,回来时还钢丝锁口,仍带上我一起参加了“86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展”。
那时候有的刊物发诗没稿费,寄一堆刊物来,我俩就跑到大街叫卖,换钱喝酒。就那样他也狂的在诗里说:“用目光能使少女怀孕。”我至今不知他如何怀。
1989年我独自骑单车全国旅行,他在家赶上风波,受点风寒,干脆辞职跑到大连下海从商去了,这么多年没发财也没淹死,诗照样写,坐照样打。踏遍青山人未老,不必“呜呼”,这还远非悼词。
2014年3月31日于珠海
《诗人凌波》
作者:孟 浪
孟浪简介:20世纪80年代“海上诗派”和“第三代”代表人物。
孟浪是一位将诗歌使命和人类情怀融为一体的优秀诗人,也是华语思想文化圈绝无仅有的独立出版人。曾任晨钟书局总编辑,创办溯源书社。他编辑出版的书藉无不体现独立批判精神、时代创伤反思与民族记忆的唤醒,尽来自他自身崇高的悲剧意识和鞠躬尽瘁的献身勇气。
1992年,获首届现代汉诗奖。
1995年~1998年,任美国布朗大学驻校作家。
1995年~2000年,任《倾向》文学人文杂志执行主编。
2018年12月,病逝于香港。
快整整二十四年了吧,那年诗人凌波已从“林海雪原”——牡丹江扎到了“北方香港”——大连:嘿,下海了! 我呢,刚好相反,正从深圳抽身往上海撤呢。 那年,是1990年,夏天,应凌波之邀我去了趟大连,后来我自个儿还去牡丹江晃荡了一些日子,和凌波在老家的那些艺文圈友人,诗人宋词、摄影家张晓禹、画家王文江等,几乎天天泡在一起,或把酒谈兿,或出游揽胜,现代文人、艺术家的“雅兴”硬生生地压住了那块土地上传说中的“匪气”——哈,凌波的牡丹江,文艺,太文艺了! 自此之后的这二十多年,在诗人圈子里,大概也只有我,在“地理”上,也在诗人兄弟精神张力交汇闪烁的“物理频谱”上,与凌波是最近的,又是最远的——哦,这是诗性世界强大的弹性空间?!1993年夏天开始,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我和凌波成了同事——也是凌波的邀请,我成了他创办的“一行广告策划公司”暨“一行影视制作公司”文字总监——两个诗人每天八小时凑在一起,可着劲儿要唱艺术-人文-市场三位一体的一台戏。戏的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