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在一个喘息的间隙,他几乎是榨干肺里最后一点空气,嘶哑地朝着那个身影挤出道歉,充满了无力感和真诚的懊悔。
苏清墨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直视前方被月光照得发白、仿佛没有尽头的跑道,低声快速地说,声音夹杂着喘息却异常清晰:
“你那诗……抄错字了。是‘波光’,不是‘波心’。”
说完,她脚下微微发力,节奏不变,却稳定地加速,超过了他半个身位。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比孙主任所有的训斥加起来更具杀伤力。
它像一根最锋利的绣花针,精准无比地刺破了他最后一点可怜巴巴的、建立在抄袭和虚妄之上的可怜自尊。
“文化水平暴露为负”的羞耻,混合着体力极限带来的生理性痛苦和眩晕,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几乎要将他彻底击垮。
“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近乎野兽般的低吼,将所有的羞愤、不甘和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转化为一股不计后果的蛮力,疯狂地迈动如同灌铅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追向前方那个看似不远,却仿佛遥不可及的背影。
这一刻,奔跑的意义悄然变质。
它不再仅仅是为了接受惩罚,而是变成了一场绝望的追赶,是为了向自己、也向那个背影证明,他林怀安,并非一无是处到连追赶的勇气都没有!
跑到第五圈,林怀安的生理极限真正到来。
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肺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放弃的念头,如同诱人的魔鬼,在耳边低语。
就在他脚步踉跄,即将一头栽倒的时刻,一只纤细却稳定的手,伸到了他几乎垂到胸前的视线下方。
手里摊着一块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棉布手帕。
“擦擦汗。”
是苏清墨的声音。
带着无法掩饰的喘息,语调却异常平静,没有怜悯,没有责备,就像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这个简单至极的举动,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骤然穿透了他濒临崩溃的、被黑暗笼罩的意识。
他几乎是机械地接过手帕,胡乱地擦去糊住眼睛的、混合着尘土和耻辱的汗水,一股淡淡的、清新的皂角清香传入鼻腔,奇异地带来了一丝镇定和安抚。
“你……不生气?”
他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嘶哑问道。
苏清墨目视前方,调整着呼吸,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生气。气你笨。也气孙主任古板。”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林怀安耳中:
“不过,诗是好的。”
“诗是好的。”
这平平淡淡的五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