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议事殿的檀香混着窗外的松风飘进来,案上摊开的青铜残片、玉佩与木簪泛着淡淡灵光,却压不住殿内的凝重。肖天机刚落座,指尖便无意识摩挲着桃木盒边缘——这动作他做了三年,从收集第一件道具起,便习惯用细微动作掩饰思绪,此刻眼底虽平静,心里已将阴山派的伎俩过了三遍。
“依老夫看,阴山派断线索的手法,与百年前‘血河之乱’时如出一辙,或许能从《茅山秘录》里找到破解之法。”茅山长老拄着枣木杖,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古籍,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他身旁的崂山道长立刻附和:“不错,玄门各脉古籍浩如烟海,总能找出蛛丝马迹!”
殿内顿时响起附和声,唯有肖天机未开口。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李清玄攥紧符箓袋的手上顿了顿——这位青城山弟子素来谨慎,此刻指腹泛白,显然也察觉了不对;赵青峰按在剑柄上的手松了又紧,武当的太极剑讲究“以静制动”,他这般焦躁,定是想起了之前被假线索引到归墟岛的险况;阿蛮则低头捻着草药,苗疆女子最善察微,她指尖在一片枯黄的艾叶上反复摩挲,似在暗示什么。
“长老所言有理,但有一事需留意。”肖天机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议论声,“阴山派既敢断线索,必然料到我们会查古籍——若他们早就在典籍里动了手脚,引我们往错路走,怎么办?”
这话如冷水浇下,殿内瞬间安静。茅山长老脸色微变:“肖师侄是说,古籍可能被动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肖天机起身,走到殿角的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玄门历代邪事录》,翻开其中一页,指尖在一行模糊的字迹上划过,“你们看,这里记载‘南火法器藏于火山岛’,但墨迹比周围淡,且纸页边缘有细微的虫蛀痕迹——可这本书十年前刚修过,不可能有虫蛀。”他又抽出另一本《阴山邪术考》,“再看这个,‘血河咒需以精血催动’,后面被人加了一句‘若得东木玉佩可解’,这句的墨色与原书不符,显然是后添的。”
众人围过来一看,果然如肖天机所说。李清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玄门藏书阁历来由各脉弟子轮流看守,竟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篡改古籍!”
“能接触到这些秘藏古籍,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篡改的,只能是玄门内部人。”肖天机将书放回书架,眼底闪过一丝冷厉,“之前截杀我们的玄机门余党,恐怕只是冰山一角。他们故意留假线索在古籍里,就是想让我们在错误的方向上浪费时间,好让阴山派先找到剩下的‘南火’法器。”
赵青峰按剑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查藏书阁的看守记录,找出篡改古籍的人!”
“不必急。”肖天机摆摆手,忽然勾起唇角,“既然对方想引我们走假路,不如将计就计——李清玄,你明日带着几名弟子,假装按古籍上的假线索去‘焰云山’探查,动静越大越好;赵兄,你暗中跟着,若有阴山派的人或内奸现身,先不要打草惊蛇,记下车他们的行踪;阿蛮,你去查近三年看守藏书阁的弟子名单,重点查与玄机门有过接触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肩头的雪璃身上:“雪璃,你跟着李清玄,若遇到危险,用‘寒雾’示警,别硬拼。”
雪璃琥珀色的眸子亮了亮,小爪子轻轻拍了拍肖天机的衣领,算是应下。它如今已能熟练操控寒气,虽还不能口吐人言,却比寻常灵兽多了几分灵性,辨人的本事甚至比一些玄门弟子还强。
次日清晨,李清玄便带着三名弟子,背着桃木盒,浩浩荡荡地往焰云山去。刚出龙虎山范围,就有两道黑影远远跟着——正是赵青峰预料中的内奸。肖天机站在山巅,用“天眼术”看着这一切,指尖捏着一道雷符,若有所思:“这两人的步法,倒像是‘清风观’的弟子,看来勾结阴山派的,不止玄机门一家。”
与此同时,阿蛮在藏书阁的旧账里找到了线索——三年前,清风观的两名弟子曾轮流看守秘藏古籍,其中一人正是此刻跟着李清玄的黑影。“肖师兄,清风观的观主去年还说要严惩与玄机门有牵连的弟子,没想到竟是做戏给我们看!”阿蛮拿着账册赶来,语气带着几分怒意。
肖天机接过账册,翻了两页,指尖在“清风观”三个字上划了划:“贪婪最易让人睁眼说瞎话。他们以为跟着李清玄,就能找到假线索,再嫁祸给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早就布好了局。”
傍晚时分,赵青峰传回消息:李清玄一行人在焰云山脚下遭遇了阴山派的死士,雪璃用寒雾示警,李清玄趁机布下“困邪阵”,将死士困住,而那两名内奸则在一旁观望,见死士被围,竟想悄悄溜走,已被赵青峰拦下。
“带回来。”肖天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半个时辰后,两名内奸被押进议事殿。他们刚进门,就跪地求饶:“肖师兄饶命!我们是被清风观主逼的!他说若不帮阴山派做事,就杀了我们的家人!”
肖天机没说话,只是指尖一弹,两道淡金色的道气飞入他们的眉心。片刻后,他收回道气,脸色更冷:“清风观主不仅逼你们篡改古籍,还让你们在玄门弟子的丹药里下‘蚀心散’,让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