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前,得先把后山那片槐树林清干净——李乘风那老东西最喜欢在槐树洞里养尸。”肖天机点头时,雪璃已经叼着块人皮战利品跳回他肩头,琉璃眼里映着祠堂外初升的月牙,像极了多年后他在终南山炼丹房看到的,苏玄玑发间那枚月牙形的玉簪。
此刻的他尚不知晓,这场九凤引煞的仪式不过是漫长征途的序章。数年后他会带着雪璃踏遍七大洲,在开罗博物馆的地下室破掉阴尸阵,在纽约唐人街的戏台上斩落飞头蛮,看着莫承安从毛头小子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玄门大佬,也看着雪璃在昆仑墟的雷劫中蜕变成背生双翼的超级灵兽。
更不知晓,当他在中年某个慵懒的午后,于终南山竹林里收下那个偷学符篆的少年萧子陵时,袖口会沾着与当年林九渊相似的丹火气息。而许多年后,当他与苏玄玑并肩站在蓬莱仙山的云海间,看着徒弟萧子陵带着徒孙们在人间斩妖除魔时,会想起今夜闾山祠堂里,九盏凤灯映着的,自己眼中那抹初露锋芒的寒光。
祠堂外的石阶上,莫承安正用铁尺刮着尸傀身上的腐肉,忽然听见肖天机低笑一声。他抬头时只见肖天机指尖把玩着半块黄泉骨残片,眸光在夜色中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原,却又藏着一丝极淡的暖意,如同雪璃眼中映着的月光。
“承安,”肖天机将残片收入乾坤袋,“看好山门,等我回来。”他说这话时,林九渊已经踏上云头,道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袖口的太极鱼纹身与肖天机丹田处的太极丹遥遥呼应,仿佛预示着某个早已写就的轮回。
而此刻的雪璃,正用脑袋蹭着肖天机的手腕,那里有道极浅的疤痕,是多年后苏玄玑为他包扎伤口时,用银簪刻下的同心结。只是此刻的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场始于闾山的引煞仪式,终将在数十年后,化作蓬莱仙山上,一对神仙眷侣袖中飘出的,一缕逍遥的茶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