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眾人正在无聊地等待,忽见水面上冒出一堆泡泡,紧接著露出徐弘远湿漉的脑袋。
从其口中,陈阳得知了方才的详细情形。
“你做得对,是不应该轻易冒险。”陈阳说道:“显然那些沉船已变成了这伙精怪的老巢,非一人之力可敌。这些海坊主似乎有吞噬外物的习性,那些个船只的杂物说不定便是进了其肚子,搞不好,连带著那几样神器也是如此。”
说完,陈阳看向一旁的土御门晴浩,问道:“阁下是否知晓这海坊主的弱点”
土御门晴浩是东瀛阴阳道的大师,也算是个降妖除魔的能手,不然也不会在中土游歷时被官面上的人请去。而这海坊主又是土生土长的东洋妖怪,问他当然算是问对人了。
“这妖怪一是怕火,二是怕响。”土御门晴浩正色道:“当其露出海面时,可以明火將其驱走。而其身躯刀枪不入,可变幻多种姿態,唯独会被剧烈的响声震倒,变成一滩立不起来的烂泥,只是往往过上一段时间便能恢復。所以,渔民出海时遇到此物,要么用火把驱赶,要么就敲锣打鼓將其惊走。”
对方说得很是详尽,陈阳也就顺势一一记下,转头又问徐弘远:“弱点就是这么些—怎样,你有办法了没”
“有。”徐弘远点了点头,兴奋道:“可用元阳真火符来对付此物。”
陈阳却是摇了摇头:“若按照你所说,那些海坊主数量如此之多,你一张符一张符地去烧,要拖到什么时候恐怕还未到中途,法力便耗尽了,到时难不成葬身海底”
“这—”徐弘远惭愧地低下头:“弟子弩钝”
“但有一点你说对了,用火总是没错的。”
陈阳淡定地道:“只不是用元阳真火,而是用可绵延数十里的『龙火”,一气將它们全给烧死了事。”
“所谓龙火,遇水而炽、风吹不动、扬沙不灭,是另一种可在水中燃烧的火焰,在祖龙陵天宫处,你也见过了。”
“而除却那些稀有的鮫人脂外,海底里还有一种外观像冰的奇物,亦可引发龙火。有先人称其为龙火玄冰,我嫌这名字太口,也將其称呼为可燃冰。”
陈阳缓缓道来:“龙火玄冰的实质,是沼气与水凝结而生,是种只在海底才会有的特殊型態。一旦自海中取出,便会挥发成气体。”
“可是——”徐弘远为难地道:“这可燃冰也不是隨处可见,而那海底有好几百条沉船,一时不知该去哪找——”
“没有现成的不打紧,可以自己做。”陈阳极有把握地道:“其实,我早已研究出了製备此物之法。这龙火玄冰的关键,一是需要足够的压力,二则是寒冷的环境,至於原料,你看看你手中的东西。”
徐弘远低头望去,手中正是海坊主的“户体”一一散发著刺鼻气味的不成型烂泥。
“此物散发的味道,正是沼气。”
陈阳一语点破了海坊主尸身的真相:“我虽也不知这妖怪具体是如何凝聚的形体,但多半是腐户所化。而沼气有诸多来源,其中之一,便是户体在不通风的环境下腐败而生。”
“曾经有几个倒霉的土耗子,在倒斗时开了一副棺材,结果手中油灯恰好点燃了腐尸之气,几乎將所有人烧死在了墓穴里头於是,通风便成了不成文的规矩。看似简单,
其实都是前人用性命换来的教训。”
经陈阳这么一说,一个计划便逐渐浮现在徐弘远的心里,“师父,这么说既然这些海坊主身体內便有沼气,岂不是只需想法子將其冻住,便可用龙火將其消灭”
“不错。”陈阳见对方终於有些上道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这里恰有几滴玄冥真水,是从那祖龙陵的青铜釜里得来,如今放在御影堂中,明日正好可以给你派上用场,今夜咱们正好商量个方案—.”
第二日一早,徐弘远便再度下水,腰间別著个盛有玄冥真水的葫芦。
而这一次,海面上还多出了一艘小船。原来是陈阳等人临时將御影堂內的一面祭神太鼓取出,就放在船上,在这坛之浦的海面航行。
不一会儿,徐弘远又潜到了海底,径直走向眾沉船的方向。
这回得了陈阳指点,再度面对那数量繁多的海坊主时,他並没有慌乱,而是朝著上方打出一记阳五雷诀。
劈啪作响之际,一道细小的雷光已经突破了水面,经过海水的阻隔,这雷光虽然微弱,却仍被船上眾人所察觉。土御门晴浩一声令下,眾式神便合力將那船划至雷光破水而出的位置。
陈阳站在船上,將两边袖口擼起,手捏一对鼓槌,在那酒桶般大小的太鼓面前站定。
接著深吸一口气,鼓槌便如雨点一般落下,令得鼓声隆隆犹如闷雷阵阵,又在一旁苗月儿的铃音引导下,灌入下方海中,使得水面当即泛起无数涟漪。
相较於这东瀛的太鼓,中土的电鼓无疑更好一些,声音也更响亮。只是此次出海,陈阳並没有將其带来,只好拿这祭神用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