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蜀中第一的剑客,竟在剑术的比拼下输了”
“放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真人根本没想动真格,只打算点到为止。反倒是那搬山道人作为后辈爭强好胜、不讲武德,不惜动用精血来催动飞剑,这才令燕真人措手不及。若燕真人也全力以赴,这搬山道人没有一点胜机!”
“这倒是,我曾见过燕真人降伏妖魔,七星剑化作成百上千道剑光,几乎將小半个山头削平,將一条蟒蛇精挫骨扬灰、剁成了臊子-方才他明显没有动用全部功力。”
“那又怎样还不是他自恃剑术高超,小看了別人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你再如何找补,改变不了这一阵是那搬山道人更胜一筹。”
眾说纷紜,却是各说各的理,许多人因此而爭论得面红耳赤,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旁人打嘴仗的时候,独孤鸿却很是感慨,心知这一仗燕蕴斋確实不是输在剑术,而是输在好胜之心。
姓陈的搬山道人虽然剑术稍显稚嫩,但却用胆色、机变补全了不足之处,確实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斗剑,本来就是有胜有败,何况此番又不是生死相搏,输了这阵,下次再贏回来便是了。只可惜唐门的那些人,离开得太早,结果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诸位,请听我一言。如今,潜龙剑的剑心將成,若没有其他人想上场——”独孤鸿开口,將杂乱的爭论声压下,双眼扫向四方,道:“此番斗剑,
便以搬山派陈掌门为胜者,诸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即便是不服陈阳的人,也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陈阳已然经歷两场大战,其间未有片刻喘息,此刻若还要挑战他,未免显得有些趁人之危。而若是上场后还输了,就更加地丟人现眼。
不过就是场斗剑而已,输就输唄。
独孤鸿见眾人中虽有几张不服的面孔,到底没人愿意出头唱反调,於是又开口道:“好,陈掌门作为此番斗剑的胜者,只要能得到潜龙剑的认可,便可收下此剑。”
陈阳与燕蕴斋比拼时,剑势相互碰撞的余波,已尽数被铸剑池內的潜龙剑所吸收。
此刻,它正兴奋地摇头摆尾,在七星剑、八卦藏龙剑的残留剑气刺激下,潜龙剑內中的灵性已彻底萌发,迫不及待地衝出了铸剑池。
先是一声爆响,岩浆隨即飞溅,潜龙剑蹦上高空,如同鱼跃龙门,当再度落下的时候,已经化作一把有龙纹缠绕、剑刃剑柄浑然一体的亮银色宝剑,飞旋著落到陈阳面前。
不像是其他利器那般深深刺入地面,而是以剑尖抵著地面,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於光滑如镜的剑身上倒映出陈阳的面孔,隱隱散发著顺从之意。
方才斗剑时,潜龙剑受到陈阳的刺激最多,自然天生对其有些亲近。
见陈阳已受到了潜龙剑的认可,围观者们最后的希望也已破灭,在朝著陈阳道贺后,便各自告辞离去。
“那陈某就不客气了,谢独孤前辈赐剑。”
陈阳大方地將八卦藏龙剑收下,心道有这收穫倒也不枉费他此番的辛苦,这又是远游、又是斗剑的,实在耗费他不少气力。
“这剑是陈掌门自己爭来的,何必谢我”独孤鸿解下头上斗笠,剑眉一挑:“不过,眼下左右无人,我还是有件事想问问陈掌门,你刚刚使出的剑光分化之法,与我仙剑派的確有些相似。虽说,这世上剑术难免大同小异,但在细枝末节处也如此相像,確实令我有些费解—敢问陈掌门是从何处习来””
“这个嘛——”
陈阳心想为了一时痛快,手段尽出,眼下却是不好將话给圆回来,好在他早就预想到了如今的局势,所以提前有了准备。
“我与天师府玉琪真人有些交情,故而有幸见识过她的斩邪剑,那一柄神剑乃是仿製三五斩邪剑的雄剑而来,玄妙无比,內中禁制便藏有剑光分化的奥秘。”
“原来如此。”独孤鸿与燕蕴斋互视一眼,打消了疑虑:“我派剑术同样源自於斩邪剑,这倒是巧了。”
说来也是有趣,天师府手上有雄剑,而仙剑派手上有雌剑,两方偏偏还都没上手过对方的镇派之宝,只在文字之中有只鳞片爪的记载,使得陈某人虽是在胡编乱造,偏偏无人能够拆穿。
收下斩邪剑后,独孤鸿与燕蕴斋这对师兄弟带著门人离开,而陈阳则带著徐弘远与李猴儿回到了暂住的剑庐。
李猴儿经过一阵子的调息后,已经恢復了些许,但代代相传的龙刺匕首被唐二给拧成麻,还是令他十分难过。
捧著龙刺,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里,身上再难见到先前的活力。
相比身上受到的伤势,还是护身法宝的被毁,给他带来的打击更严重些。
损了些修为倒不算什么,该如何修復此物,才是更令李猴儿头疼的。
“那唐门的傻子到底哪来的牛劲”李猴儿忽然抬起头来,忿忿不平道:“不仅皮糙肉厚,还能徒手將这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