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远脸都绿了,朝后连退数步,“记载著这些异种的典籍都在道场里头吧我回去就一字一句地看”
“这才哪到哪呀”陈阳又安慰道:“你算好的了,当时你师公带我的时候,才叫一个恶毒但也確实,吃过一次亏后便能长记性,而且一辈子忘不掉。怎么样,你如今还想带这菩萨像离开么”
徐弘远捏著鼻子一脸嫌弃:“不带了,就把它放在这里吧。”
说笑了一阵,確认这北魏墓中再没有其他异物存在,陈阳等人顺著连通上下两层的洞窟,来到叠字坟最上方的一层,也即是当时下斗时经过的第一处横向洞口,按著年份,大约是唐时的墓穴。
此处墓穴的主人,却与下方的北魏墓主相同,都不是汉人。在墓穴的陪葬品中,有著两个十分高大的铁质轮轂,被陈阳一眼认出,正是所谓的“勒勒车”、“大轂轮车”所用,此物是古时铁勒族特有物件,以其作为陪葬物,墓主身份自然无须多言。
陈阳从刻在墙上的文字中得知,墓主姓氏是十分少见的“仆固”,是为铁勒九大姓之一d
说到长安,自然离不开决决大唐。当时万国来朝,尊称大唐皇帝为“天可汗”,番將为国效力,敌酋於堂前献舞,一时谁与爭锋可惜一场安史之乱,令大唐由盛转衰,继而国都六陷,天子九迁,最终化为一捧黄土。而这仆固姓氏的墓主,正是安史之乱的见证者,名將僕固怀恩的族人。
陈阳掏出隨身带著的玉带,在墓主尸身上比划几下,確认了是从其身上取下的物件。便將其与其他人一样,重新安置於棺木之中,多加几张符纸守护。
“尘归尘,土归土,赤条条来,赤条条走。放不下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为生老病死所困,死了也要无数財物陪葬,更有许多人不惜以生者为殉,最终却难逃一个遭人倒斗的下场,便连尸身也受到折辱,又是何苦来哉”陈阳心道,“若人人都想著节葬,不抱有再活一世的奢望,不於墓中使用那不死之术,自然也就不会有搬山道人。”
这一处坟墓,同样也被翻得遍地狠藉,但凡有些价值的金银珠宝都被席捲而空,连带著墓主的衣服也被扒下,玉带跨便是由此而来。將墓主放回棺之后,陈阳顺便也就將其还给了对方。
或许是因为这处坟墓太过靠近地面,並无狗头蝠在此间棲息。从墓中走出,回到盗洞之中,从八卦藏龙剑上垂落而下的绳索仍好端端留在原处,於是几人按著顺序抓住绳索,
攀爬上地面。
进入盗洞时是上午,如今看天色也不过只刚刚过了响午。
“咱们动作若快上一些的话,还能赶回城內吃顿午饭,听客栈伙计说,附近有家油泼麵味道不错。”
陈阳將放置有金缕玉衣的包裹转交给徐弘远背著,也不打算休憩片刻,直接返程。
他先前在附近布置了迷魂阵,这是搬山派常用的障眼法,没有道行的人也能借用,其原理大概是以一些特殊的布置,令路人下意识忽略或绕过某一处,在陈阳手中可谓屡试不爽,今日也是一样。
將刺入地面的八卦藏龙剑收回,陈阳正要离开,忽听得一声锣响,远处一支响箭飞上半空,接著无数衙门里的公人穿著深色劲装,掛著腰牌,怀揣铁尺、绳索,从远处涌了上来,將陈阳一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好,有鹰爪孙!”
陈阳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便走,才刚提起脚却又停在原处一一今时不同往日,几个捕快又能做些什么都是前些年留下的坏毛病,看见衙门公人就想落跑。
南朝是特別设立六扇门以应对江湖事,並有各名门正派的门人协助办差。北朝却是不大一样,並未设立应对江湖术士的衙门,而是加大了对各州县捕快的投入,號称“经制正役”。
其中又分为两种,配备马匹执行公务的称作“马快”,而徒步办差的,则称之为“步快”、“健步”,平日里负责维护治安的是步快,负责追凶缉盗、大案要案的则是马快。
两者不论著装打扮,还是银,都有著天壤之別。
像眼前这些穿著顏色大体为黑的便服、只在腰间悬掛著牌子的人,便是以“马快”为主。
“这是怎么回事”
陈阳有些疑惑,以他如今的道行,隨便下个斗居然还能被马快逮个正著,若是传將出去,可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倒斗的贼人们听著!”
前些日子,与陈阳有过一面之缘的捕头也在行列中,其站位与小卒没有分別,可见地位不高,正双手围在嘴边,大声叫道:
“今日由关中吕大侠亲自带队,尔等不要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什么鬼,吕大侠陈阳面前浮现出一张满是穷酸气、怀才不遇的鬱郁面庞,心道不对,那是关东大侠,且也不是这世面上的人他前几年也来过北边,倒是从未听说过关中有什么响亮人物,更別提“大侠”。
队伍后方,一个年约不惑之年、样貌威严的中年男人身著朴素便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