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苗月儿道,“你师父早就去看过绿萝了,顺便將嘴上没把门的那个也留了下来,省得他一天天在这寺內瞎转悠、一张嘴便是得罪人。”
口无遮拦,说的自然便是老独眼,关於这位老前辈的作风,徐弘远也很是清楚,对陈阳的布置也是深以为然,“他老人家近来连逢大喜大悲,性格確实古怪了些,但这也是难免。”
“他这叫心猿不定、意马由韁。”陈阳点点头,“不说了,眼下你回来了便早些去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觉。这佛门的地方咱们也呆了许久,差不多也到了告辞的时候,等你睡醒,我们也差不多该启程了。”
徐弘远听了后倒是不急著退下,询问道:“师父打算去哪”
“抱续山,那里有副现成的家业,正適合来做咱们的道场。”陈阳举起桌上香茶,抬头一饮而尽,“兜兜转转,倒是又回去了。”
按照定计,陈阳將徐弘远自双龙峡燕子洞內取来的財宝,尽数转交给空然大师代为处置,好让前来认领失物的財主们回乡賑济。彼辈在地方上颇有势力,但对神佛尚算有些敬畏,也不害怕其不出力。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陈阳对空然这老和尚也算放心。虽说空然大师平日里穿著朴素,
但是白马寺確係家大业大,些许財帛尚不至於令其动摇。
佛窟秘藏如今已被正式开启,为了將其中珍藏的財宝、与孤本真本经书取出后妥善安置,净土宗上下一干人等忙的是脚不沾地,陈阳想要见空然大师一面也极是不易。
將首尾处置好后,陈阳便带著一眾人马,再度回返了抱续山。
此刻已过了夏至,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好在山上依旧清凉。
此时距离陈阳第一次来此,將徐弘远等人带走,严格来说,相隔的时日並没有多久,
但前后却仿佛两个世界。
彼时人声鼎沸的山寨,此刻因为赤眉贼首的落网,已变得十分寂蓼。
“门板上有厚厚的灰尘,窗户上则结满了蛛网,偌大个寨子无人打理,屋舍內桌椅倒了一地,凡是值钱的事物尽皆被逃散的匪眾带走。
最为瞩目的,则是原来寨子里聚义厅院前的空地上,一个倒覆在地上的三足黄铜大香炉,香灰洒落一地。
看到这个景象,老独眼不免又有些晞嘘,“这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当时这寨子里群雄聚义烧香,何等壮观,眼下只空留了个无人带走的香炉,倒在地上———“”
“什么群雄我看是狗熊。”苗月儿对此之以鼻,“一群乌合之眾罢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好汉,可洛阳城刑场上杀头的那些个,又有谁不是恶贯满盈、奸淫掳掠没一个能算清白的。”
老独眼对此倒是无法反驳,毕竟那些个被衙门公人拿下的盗匪,个个都是明正典刑,
动刀之前数清了罪状,没有屈打成招的说法。其中有些个犯人的落网,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乃是洛阳府的府尊大人因人手不够求到了空然大师那里,陈阳便派他去帮了些小忙。
“这么大一间寨子,真的就给了咱们”老独眼挠挠头,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那府尊也凭得大方,莫不是被空然老和尚哄昏了头咱们这地方日后到底是算做道观,还是趁机接著占山为王”
“自然是道观,打家劫舍剪径才能挣多少要不怎么说你只会看风水,却不会识人”
陈阳走上前,扎了个马步,微一运劲,单手便將沉重的香炉举起,放回了院中,展现出强绝警力,然后道:“这抱续山地形险要,周边又少有人烟,再加上山路崎嶇、大军不好驻扎,久而必生匪患。眼下这寨子空了下来,只是因为龙门山事败,令各路盗匪各自潜逃躲避风头。时间一久,必然还是会捲土重来。与其到时候让那些土匪强盗占山为王,不如將这寨子舍给咱们做份家业,到时山匪来了也是由咱们先顶上,同时又卖了个人情给白马寺,乃是一举多得,那位府尊老爷何乐而不为”
“师父说得正是。”徐弘远深以为然地在旁点头道:“那位府尊老爷確实有些手段,
聪明得很啊。”
“...—.”
老独眼这才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些不服,梗著脖子道:“什么叫我不会识人,你小子不就是我在洪州鬼市上找来的”
“那是你找的么那是我自己找上门的。”私下里,陈阳等人之间说话便显得隨意了些,“你那几个死在无头林的老弟兄,还有吞了你家產的管事,才是你自个找来的人才。”
若真斗起嘴,老独眼更加不是陈阳对手,未过一会就气得哆哆嗦嗦、面红耳赤,引得旁人窃笑不已。
“好了,不说笑了。”陈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地方挺大,打扫起来需要些时间,就先辛苦你们了。寨子里的屋舍你们自行取用,只將聚义厅留下,待我日后修一番,做个三清殿便是。”
陈阳不在乎虚名,更不在乎晦不嗨气,反正他有的是手段降伏邪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