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到了他这境界,精气神已然化作一股不散的清灵意识,如梦如影,连带著寄宿的躯壳也异常坚韧,飞剑穿胸的一击於凡人而言无异於致命伤,但对赤衣尊者来说,尚不足以致命。
额头上,被陈阳吐出的冰魄青金石深深地陷入肉里,不断散发出冰冷彻骨的气息,搅乱著赤衣尊者的法力,於是他立即伸手去抠,谁曾想极寒的青金石竟已经与皮肉冻成了硬邦邦的一整块,越是急切,越是无法如意。
陈阳调息了一会,虽然还是忍不住微微流泪,但双眼已经可以睁开缝隙,可看见模糊的人影。他心中同样有些懊恼,暗道以后不能太依赖於重瞳法眼,省得像眼前这般一招不慎,著了对方的道。虽说这是他头一次与阴神修士较量,如此错误也实在不应该,若是阴沟里翻了船,栽在这老贼手里,实在声名扫地。
望著模糊轮廓,陈阳再次运气,剎那间又是一指,驾驭飞剑击出,同时袖中青龙咆哮而起,附身於八卦藏龙剑上,令震卦散发出耀眼光泽,锋锐处生出道道电弧。
蛇王头颅虽大,毕竟不是无穷无尽。已到边缘处的赤衣尊者面对著逼迫而来的飞剑,
再无路可退,脚下一个踩空,身体朝后摔倒,顿时失了平衡,无法躲闪间,伴隨著青光闪过,一颗大好人头冲天而起,终是被梟去了首级。
苗月儿见状,心道虽然生了些波折,总算是了结了这个什么尊者。
接下来,只要將这小山般大的蛇王给降伏,这次夜间的遭遇战便能够画上句號。
到底是齐仙盟的四大尊者,便是以这搬山派掌门的手段,也著实费了番力气。
失去了首级的无头尸身从空中落下,而那颗牙咧嘴的脑袋则被八卦藏龙剑置於剑刃之上带回,被陈阳抓起头髮后提在手中,望著那对不能目的双眼,冷笑道:“尊者何苦来哉,那齐仙盟到底给了你多少供奉,值得你这般为他拼命枉送了这一身难得的修为。”
“.——-你休要得意。”赤衣尊者的性命还未到头,如今仍保有一口气,狠狠地看著陈阳,阴冷道:“此番是爷爷技不如人,败在你这奸猾小贼的手中,日后定然会有人替我报仇,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你前来同行!”
“那你怕是等不到了。”
陈阳改提为抓,五指以赶户派摧骨神爪扣下,將那颗丑陋头颅制住,左臂之上的金瞳白虎探出虚影,虎吻恰好与陈阳左手虎口合为一处,猛地一吸,將头颅里头的残余精气神念、连同自己的冰魄青光石一同摄去,凝聚为一道暗淡灵光。
元神所居之处,名为紫府,而人体的紫府,又名为上丹田、泥丸、琼室、须弥山等等,乃是念头棲居之所在。在玄门的內丹术中,金丹於下丹田处炼就之后,便落於黄庭之间,逆著中脉一路上升,直到可化为元神从顶门之处出窍。所谓『脱胎换骨,身外有身,
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此乃阳神。』
阳神与阴神的最大差別,便是元神之中阴质的多寡。
法力越是驳杂,杂念越多,元神的阴质也就越多,越是脆弱,平常便位於紫府之內,
主宰身中各神。
这將元神也给抓出来的一爪,才是真正绝了赤衣尊者性命的一击,否则只要其元神不灭,便是被砍下了首级,只要能够及时將肉身与头颅连接在一起,仍能够復原。
再驳杂的阴神也是阴神,规格与孤魂野鬼有著本质性的区別,一把抓住后,想要顷刻炼化,对於如今的陈阳而言不算容易。他用右手擦了擦仍然有些酸痛的双眸,便將左掌中的这道灵光打入了腰后的红皮葫芦里,要以其內天降甘露所化灵液慢慢泡製,好將元神之中的意念化去,留下纯粹灵气。
虽然这些灵液內含许多精华,但陈阳自己是决计不会喝的,他尚且不需要以如此方式增长修为,省得乱了道心、驳杂了法力。不过,倒是可以用来浇灌些草草,对於灵植而言,这等里头融入了精魄的灵液,可以说是难得的肥料。
“尊者是比舵主更高一级的齐仙盟成员,这次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陈阳心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为了避免日后又有什么黄衣尊者、绿衣尊者跳將出来找麻烦,还是得先想想办法,將这左道盟会打散。眼下,老和尚们被那盟主摆了一道,心中只怕正是气恼,或许是个机会。”
暂时解决了赤衣尊者的事,陈阳便著手应付起残留下的最后一桩麻烦,也即此刻正在他脚底下的楚血蛇王。
这巨蛇並不耐寒,此刻一身血液已在寒雾之中越变越冷,身体亦逐渐变得僵硬,受蛇类冬眠天性的影响,此刻即便有心,身上却註定难以用力。再加上苗月儿影响气机,夺人体魄的银鐲铃音,能够强撑至现在还没入睡,已能算是意志坚定。
“你们两个是一起来的,自然不能独自回去,这便送你去路上与那老贼作伴。他还未走远,你应该是赶得上的。”
陈阳长出一口气,以龙鬚法笔蘸取鲜血在左手上写下血符样式,符胆处的落款恰好有两条一一分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