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被他打伤的僧人前行,又了一个多时辰,
这才重新回到银杏院。
只见院墙多处已被浓烟燻得乌黑,许多株高大的银杏树也被只剩下干禿禿的树干,立在白地里头。
“还好道长这场雨下得及时—”善照法师確认著眼前的家当,嘆气道:“否则只怕整座院落都要被付之一炬,到时烧毁的可就不是这一点东西了。如今此院虽然有些破损,
好在打扫下尚能居住。列位请在观音堂內安坐,我去安排下看守这几个盗匪的事务,先失陪了。”
观音堂內已没有观音,而原本的灯台烛架、屏风字画,如今亦不见踪影,独剩下些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板凳,显得十分空荡。
便连院中用於贮藏菜蔬的地窖,都被寻摸到此处逃散的盗匪们搬了个空,曾经远近闻名的银否香茶,只怕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喝不到了。
“好一个食尽鸟投林,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乾净。”陈阳嘆道:“不愧卸岭之名,若不是在天王殿就堵住了这伙人,恐怕不出几天,整座山都要被这些人搜刮乾净、搬个空空荡荡。”
老独眼在旁低著头一言不发,他原先曾与家眷居住在此,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回忆,如今见这满目狼藉的模样,又想到物是人非、偌大个家只剩得自己一人,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从那只好著的眼晴里流下几滴泪水。
“好端端哭什么。”陈阳斜著他道:“大不了重建便是—反正这地方如今也破破烂烂,些银钱从那群和尚手里赎回也不算难,干嘛做些小儿女態。”
“修房子倒是简单,只可怜我一家子再难聚首,此番回乡真是还不如不回,至少心中还能留个念想。”老独眼越想止住泪水,越是忍不住哭泣:“临了想干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谁知道那群卸岭的傢伙忒不讲究,一点规矩不讲,怪不得是土匪出身,这群登不上檯面的东西!竖子不足与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