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月儿知道他多半是去伏击那山,便只將目光看向远处的黑影,並將捂在小丝嘴上的手掌挪开。
“嘎!嘎!”
惊恐的纤细嗓音打破了冷杉林的寧静,外围守夜的丝们纷纷打起精神,见苗月儿朝著远处打著手势,便迅速赶往那方向,眼下黑影已经越发接近,借著清冷的月光,苗月儿已经能看清楚这山的模样。
只见其体型高大而健壮,身上黑毛如钢针般密布,狭长的面部处在鼻骨两侧各有一块凸起,上面的毛髮为淡白色,而鼻樑及鼻孔本身则为深红色,下頜处留有一撮山羊鬍般的毛髮,身体轮廓像是人立看的巨型无尾猿。
山的双眼不像其他猿猴那般灵动活跃,而是如猛兽般冷漠无情。於其额尖处,还有一块眼球大小的深红色毛髮,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独眼。至於其行走无声,只因其双脚並非常见的结构,而是反踵,行走时两条腿几乎贴在一起。
见山不怀好意地接近,眾丝们在其前方上下跳,以树果、石块不断投掷出去,
想要將其砸退。
如雨般的袭击落在山结实的躯体上,却没能让其有一丝一毫的震动,就像真的雨水一样微不足道。
山的自光在眾丝身上扫过一圈,自光在苗月儿怀中的白化小丝上微微停留片刻,发出奇怪的笑声。
感受到其不怀好意的凝视,苗月儿下意识地將白化小丝楼紧,柳眉倒竖著与其对视,“你这畜生———.“
她正打算用些手段叫这山好看,却见其忽然收敛笑声,身影如鬼魅般朝前窜出,轻易击断了一株成人合抱粗细的小树,位於其上的丝猝不及防下无处借力,只有牢牢攀住枝头顺著树干跌落,眼见得就要落入山掌中,仰天发出阵惊恐的叫声,凭空洒下阵渐浙沥沥的黄色尿液。
“呜哇!”
斜刺里突然盪出个影子,抢在山得手前將丝救了出去,令其抓了个空。
抓著藤蔓的丝王將同伴救下,回身怒视著山,一对眼晴瞪得几乎开裂,牙咧嘴地喊叫不已,显得极其暴躁。
在丝王的喊声中,体型小上许多的一乾丝们齐齐扑了上去,似乎是要与来敌短兵相接。
已从避厄袋內出来的苗月儿一边护住小丝,一边在看见这一幕后著急不已,暗道这些丝身小体弱、怎可能是这精怪的对手明明陈阳先前已经迎了上去,缘何现在还没有出现,到底理伏到哪去了
如今蛊虫仍在蜕变,她也没掌握什么远距离的手段,这时无论用摄魂铃、亦或者夺魄铃音,都容易误伤其他丝,情急之下,只得借著法篆呼出阵疾风,混著地上的尘土朝著山面门吹去,打算先迷了这怪物的一对招子再说。
疾风后方而先至,十分迅捷,然而山的反应同样灵敏,直接將一只手护在眼前挡住风沙,也因此而被眾丝扑到了身上。
脚步打了个转,山顺势挥舞一对修长的手臂,轻易就把扑將过来的丝们甩得倒飞出去,同时铁钳似的手掌一张,直接捉住其中一只丝的脑袋,五指收紧下,令那丝髮出悽厉的惨叫,虽不断拍打著山的手臂,却始终不得逃脱,在一阵炒豆子般的密集脆响声里渐渐失去气力,双腿无力垂落。
直接被捏碎了颅骨的面孔形状可怖,山却將其含进嘴里,吸著其中的脑髓,红白混合的残余汁液从嘴角滴出,令那张脸显得更加阴森。
“嗒嗒”的吸吮声响了好一会,山才將手中丝的尸身如破口袋般隨手扔开。
它也不去擦凌乱的嘴角,继续僂著腰、双臂几乎垂至膝前位置,进一步逼近。
见到这副凶狠的模样,又加上方才同伴在眼前的惨死,令许多丝失去了战斗的决心,惊恐地朝后退却,唯有体型最大的丝王还站在最前方,独自面对著体型是其好几倍的可怕强敌,一步不退。
山狞笑著又是一个前扑,蒲扇般的大手眼见得就要將丝王捉住,令其步方才那只丝的后尘。
恰在此时,地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掌,於电光火石间牢牢捉住反睡关节。
警力之强,令这巨大的山猝不及防下,也只得向前狼狐地扑倒在地。
丝王的反应很是灵敏,立刻怪叫著躲开山倒下的身躯。
原来陈阳许久没露面,竟是在地下布好了埋伏。
伴隨著地面的一阵颤抖,浑身泥土的掘子甲从旁钻出,而山所倒下的地面,则在震地符的效用下迅速开裂,令其下身恰好跌入其中,如陷入泥泞般不得站起,唯有以双手抓住地面作为支撑。
山冰冷而漠然的面孔上,头一次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只闻得深坑內文传出阵雷鸣般的巨响,山仰头髮出阵痛苦的豪叫,双手一通乱抓,
却只是抓了个空,身体进一步下沉,只余下颗脑袋还露在地面上方。
陈阳紧跟著从掘子甲打出的通道內钻出,手中双管短的枪口仍散发著余温与淡淡硝烟,顺手將一张灵符拍在山面前的地面上,以土煞之气结合地面困住其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