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口钻出,沿著水面上盘旋一圈,颳起了阵阵疾风。
只见那些在水面沉浮不定、肚皮上翻的鱼儿,被无形力量所摄起,先是升到了半空,
然后朝著甲板上哗哗下落,未过一会儿,已经聚拢为一小堆。
苗月儿挽起袖子走了过去,“托师兄的福,今日有口福了,我去帮忙料理几条鱼出来,做道酸辣鱼汤给你尝尝。”
陈阳点点头,目光又看向那条约莫有四、五百斤上下的红背金龙。
以他的法力倒也不是搬不动这条鱼,只是脚下这艘船不知能否吃得住这般重量,为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將其搬上船为妙当然,也不能就此將其丟弃在江里,省得浪费了那一身血肉精华。
五雷符既是符法亦是雷法,消耗不轻,以陈阳如今法力,一天至多也就用个三四次自然不能將此番最大的收穫溜走。
看著旁边绑在桩子上的船锚,他眉头一挑、计上心头。
朝著桩上吹了一口灵气,將锁扣鬆开,进而摄起船锚投出,用尾端的倒鉤刺穿了红背金龙的鱼唇,就此將其与身下快船连作一处,拖著往对岸行驶,路上不断有血珠自伤口內流出,引来无数小鱼尾隨在后方吞食。
用船锚充作鱼鉤,可见这条红背金龙的个头有多大了。
船家向来会料理鱼鱉,动作熟练地抓起一条鱼后去鳞开膛,將內臟掏出的时候顺便放血,隨即將两腮去除,最后又以清水洗净,一套完整的环节仿佛只需要数次眨眼的时间,
就已大功告成,將炮製好的一条鱸鱼交到了苗月儿手里。
苗月儿自小在扬州长大,十三岁出道,不到一年的功夫便已靠著精湛技艺(幻术),
成为了魁娘子,一双吹弹可破的纤纤素手是用於调弦奏唱的,在跟隨陈阳之前,可以说五指不沾阳春水,会做的菜色极为有限,其中便有一道醒酒的辣鱼汤,乃是扬州的秘方,
酸辣开胃之余、更有著解酒的妙用。
此刻辣椒已经由海贸传入中土,又被世人称之为番椒,正逐渐被作为调味料使用,只是还在小范围內流传。
苗月儿所料理的这一份三分加辣点红鲜鱼汤,便加入了她隨身携带的辣椒,其色泽白皙如乳液,上浮以红般的碎椒作为点缀。
辣鱼汤端到陈阳面前时,散发出极其诱人的香气,陈阳將其接过尝了一口,只觉得微微辛辣並不算太刺激,令人提神醒脑之余,也更凸显出鱸鱼的鲜味。
“手艺不错啊。”陈阳夸讚道:“天师府的玉琪真人曾说製药炼丹与做菜有异曲同工之妙,师妹在製药方面自是行家里手,调的这碗鱼汤也是鲜美得很。”
分明是夸讚的话,不知为何,落到苗月儿的耳中时,却令她本来微笑的面色一僵,没好气地从陈阳手中接过空碗,便转身嘟著嘴气冲冲地离开,空留陈阳在原地摸不著头脑。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船只这才靠岸。
此时陈阳等人已算是身在北地燕朝境內,沿岸布守的官兵也在衣甲方面有所差別,但语言与风俗仍基本相通。
船老大经常往来於南北两岸,故而两边渡口的人大多都认识他,也几乎都知道其楚王下属的身份,这一趟除却將陈阳送过江外,船上本身也带了少量货物要交给北地行商之人。
卸船的功夫,他得意洋洋地走到渡口围观著红背金龙的人群面前。
旁边的人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想要吹嘘,故意不提话茬地问道:“老李,这趟你都运了些什么过来”
“什么”船老大挠了挠耳朵,装作听不清的样子,大声回復道:“你问这条鱼有多重也就四、五百斤而已!”
问话的人哭笑不得,只得顺著其话头说下去,“好吧这鱼只怕是水中异种,力气必然不小,你们到底是怎么將其捉住的”
“这可不是我捉住的。”船老大连忙摆手,“我也就是个看客,当时这大鱼在我的船边兴风作浪,討要供品,是搭船的一位道长出手將其收服不是我吹,那修为法力,简直是在世真仙。”
“哦”问话者异道:“此行你还带了位道长过来不知他是什么来头,又师承何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他的说法,似乎是与龙虎山天师府有些关係。”
“是正一派的”问话者微微皱起眉头,“他们北上是为了何事你可曾知晓”
船老大摇了摇头:“人家仙长的事,我又哪里好多问倒是仙长的师妹跟我顺带著提了一嘴,说他们是来找徒弟的。”
问话者正是在这渡口驻防的军官,职衔为参將,同时还掌管调遣河工、守汛防险等差事,姓吕名开字始之。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是武当派的外门弟子,曾在年轻时上山修过三两年道,因尘缘未断而下山投军,经过几年拼搏后升到了如今地位。
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当知道有疑似天师府的道人北上收徒,吕始之自然有些警惕。
他虽然离开了武当,却並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