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细腻而温良的触感,诉说著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並非虚妄。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搬山道人一出马,困扰了天师府许久的秘藏,就这么轻易地到了手上。
翌日。
“道友不愧是执掌搬山派之人,这才两天的功夫,就已將事情办妥,相比起来,我等便显得太过酒囊饭袋了。”
正忙著准备罗天大各项事务的张从周收到消息,於百忙中抽出个空,专门前来拜访陈阳,郑重地行礼道:“请受我一拜。”
“哪里。”陈阳自矜地摸了摸下巴,阻止了张从周真地拜下去,“其实也是来天师府前的一桩小事给予了在下灵感,这才考虑到了瀘溪河底的形势。天师府虽然早就扎根在这龙虎山,毕竟只在陆上活动,没太注重水底也是难免。”
“对了——.”陈阳又问道:“不知天师真人是否看过了那些净明派的经文
”
“家父昨日夜里已经看过,尤其对其中剑术一卷讚不绝口。”张从周坦然地回答道:“其余的经文里,包括其中秘传的炼养之法,其实与现今也並未相差太多,对於家父身上的问题,也没有多少帮助。”
早就在张景明口中得知了天师身体虚弱的原因,是因为执掌了对於其修为而言过强的两样法器。
对於解决这事,陈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唯有祝愿天师他老人家能够再上一层楼,从而真正收服祖天师传下来的宝贝。
见张从周露出略有些忧虑的神情,陈阳安慰道:“想必天师吉人自有天相,
必然能找到其他法子逢凶化吉,玉麟道友不必太过忧虑。
1
“承道友吉言。”
张从周板著的面孔只勉强笑了笑,隨即沉默不语。
气氛正尷尬,张玉琪熟门熟路、未经过费德南的通票,已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见到正与陈阳谈话的张从周,柳眉一挑,以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
“哟,大忙人也在啊,今天怎么突然有空来拜会你的恩人了”
“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旁人不知道我的难处,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张从周苦笑道:“这次你与陈道友立下如此大功,我怎么能不上门感谢”
“空口白话的感谢,谁稀罕”
白了亲弟弟一眼,张玉琪將一份散发著墨香的手抄本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喉,对著陈阳说道:
“给,这是先前说的《大还丹金虎白龙论》,我昨夜专门加上註解写给你的。”张玉琪略有些自傲地道:“不是我吹,对於这门炼丹术,天师府上下唯有专管丹房的葛师父造诣在我之上。”
张从周冷嘲热讽道:“若是先前没有將正一观的丹炉给炸了,搞不好葛师父也不如你呢。”
“你说什么!”
张玉琪杏眼一瞪。
在旁人面前向来端著架子,张从周却在其亲姐面前能放得开,进而显露了与往常不大一样的面孔。两姐弟相互拆台了一阵后,张从周因为事务繁忙的缘故,
这才起身告退。
临走之时,面上多了几分笑容。
陈阳全程只静静地翻阅著《金虎白龙论》,见张从周走了,便將册子合上。
“玉麟道友看来是鬆了口气,你这做姐姐的也不容易。”
“没办法,其他的忙我也帮不了。”
张玉琪懒洋洋地道:“並非是我这做姐姐的懒情,他要提前先適应天师之位的诸般事务,这些我也不好插手,能做的就只有偶尔陪他闹著玩了。”
陈阳轻声询问道:“天师的情况真就如此不容乐观么”
“你也不算外人,我就不瞒著你了。”张玉琪罕见地露出忧容,“..——门內其他长辈都认为,至多也就剩个三五年的时间了。”
这么说来,辰州那位身有暗疾的清微派法师,好像是比本代天师更能活的样子。
说到这,陈阳突然想了起来,问道:“辰州那边清微派的事情,你是否知道些內情当年那二老授之时,天师府为何厚此薄彼,给修为不相上下的二人授予不同法篆”
“看来你这趟辰州没白去,了解的事情也不少。”张玉琪笑著道:“说来这件事,还是在上上代天师时发生的授五雷法之前,按照惯例,受之人要到新近弟子那里指导修行,其实也是本派长辈对他们的一次考验。
在那些新入门的弟子面前,胡家的那位先祖十分张扬,不时插话打断其他人的教导,进而卖弄自己的修为,那副自命不凡的傲慢模样被我祖父所见,因此而感到不喜,所以故意打压一番,本想著磨一磨其性子,再委以重任,结果却....”
陈阳无语了片刻,心道原来就为了这么个无聊的理由,引得两家人相互纠结、纷爭了几十年。天师的地位在玄门中堪称一言九鼎,给出的评价也被符篆三宗门下的弟子高度重视,然而天师毕竟也是人,是人就会出错,进而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