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鱼对于那些卫星残骸没能被【命理纠偏】复位,倒也不以为意。
这些“调味料”
,获取成本也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要么再开个「隙间」,去近地轨道上捞一船回来;要么干脆换个山头多的地方,现场“开矿”
搓新的。
反正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物质本身,早已是最廉价的资源。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种充满了“我读档了,再来一次”
的循环中飞流逝。
江心月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幻想】的面板上,给林天鱼那充满不确定性的“科研项目”
,起了个内部代号“抽卡”
。
有时候是血肉组织排斥金属骨骼,融合体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长出了一堆毫无意义的、还在微微蠕动的肉瘤。
出废卡了,读档。
有时候则是机械核心无法兼容生物信号,导致整个融合体的行动逻辑彻底错乱。
那辆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生物装甲车,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原地打转跳起了华尔兹,最后把自己给转散架了。
又是废卡,读档。
到后来,林天鱼自己都有点麻木了。
他已经懒得再去思考什么“概念相似性”
或者“结构稳定性”
了。
他只是机械地,将一堆堆的“原材料”
丢进【融合进化】的反应釜里,然后熟练地等待着那声代表着“融合失败”
的熟悉“噗叽”
声,再看着江心月打个响指,一切重来。
又是一次光芒四射。
林天鱼甚至都没怎么看那团正在剧烈反应的能量光球,他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出废卡的准备,早早地就又开启了一道「隙间」,准备把堆放在不远处,另一批从轨道上捞下来的废旧卫星零件给拖过来,为下一次“十连抽”
做准备。
那头可怜的「吞噬兽」很早就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被融合”
、“被分解”
、“被读档重来”
的循环之后,它那本就不算高的智能,似乎终于理解了一件事:在这两个把它当橡皮泥一样捏来捏去的两脚兽面前,任何形式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于是,它干脆就躺平了。
整只虫如同一座失去了梦想的肉山,瘫在地上装死,任由林天鱼把它和各种奇奇怪怪的金属疙瘩摆在一起,进行着充满了不确定性的“配对”
实验。
可这一次,当【融合进化】的权柄再度降临时,特效却与之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那张本应紧闭,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部三分之二的巨嘴,不受控制地缓缓张开。
那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张嘴”
,那更像是一种……结构上的“解离”
。
构成其上下颚的组织,以一种违反了所有解剖学常识的角度,向两侧无限地撕裂、扩张。
林天鱼甚至都下意识地停止了手上准备下一轮材料的动作,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原来它的嘴巴能张这么大?
很显然,这并非那只吞噬兽自己的意志。
林天鱼从它那对“眼”
中,读到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迷茫,以及一种更加深邃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它在害怕,它在抗拒,但它的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咕咚。”
那辆数十吨重的装甲车,连同林天鱼刚刚丢进去的几块卫星残骸,就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与血肉拉伸声中,被那张不成比例的巨嘴,一寸一寸地硬生生“吞”
了进去。
不,这不能叫“吞下”
。
这更像是一种……“包裹”
与“同化”
。
要用一个词去形容,那便是“蛇吞象”
。
江心月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步,那张清丽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个”
的嫌弃。
血肉被拉伸、延展、重组,像熔化的蜡,又像活体的织物。
坚固的装甲板在与那蠕动的血肉接触的瞬间,便如同烧红的烙铁没入黄油,诡异地陷入了其中。
金属的棱角被软化,血肉的轮廓被重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