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总督”
第一眼看到的,并非想象中那奢华的天鹅绒床幔,也不是某个刚刚承欢过的、美丽的女奴。
而是一张脸。
一张年轻得过分,也清俊得过分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正静静地站在他的床前,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无语与疲惫的复杂神色,手中……还拿着一把造型充满了童趣的、亮橙色的玩具滋水枪。
空气,陷入了长达十数秒的、诡异的沉默。
总督那早已被酒精与奢靡侵蚀得迟钝不堪的大脑,如同最古老的、早已生锈的蒸汽机械,在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嘎吱”
声中,缓慢地、艰难地运转了起来。
陌生人……奇怪的衣服……玩具水枪……我的卧室……
当所有这些充满了违和感的、本不应同时出现的元素,终于在他那混沌的脑海中,艰难地拼凑成一个完整而又恐怖的图景时——
“有——刺——客——!
!
!”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足以刺破整个府邸宁静的尖锐嘶吼,如同被当场阉割的公猪般,从他那肥硕的喉咙里,悍然引爆!
顿时,刺耳的警铃声如同濒死的哀嚎,撕裂了奢靡的静谧。
楼道里,那由整块黑曜石铺就的光滑地板之上,响起了无数沉重而又急促的、属于金属甲胄的雷鸣。
这场风暴的中心,那位本应是帝国最坚定、最强大的守护者的“良子总督”
,此刻却如同一个受惊的、被拔光了所有尖刺的肥硕海胆,瑟瑟抖地蜷缩在那张巨大的、足以淹没他整个身躯的天鹅绒床榻深处。
那份曾几何有、足以让他奴役他人精神的强大灵能,早已在数十年的酒色财气之中,被腐蚀成了一滩毫无用处的、生了锈的铁水。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此生最荒诞、也最恐怖的一幕。
一名身着银色动力甲、胸前佩戴着“骑士长”
纹章的、他最倚重的贴身卫队长,第一个撞开了那扇由黄金与象牙镶嵌的华丽卧室门。
他手中那支足以将一头巨犀轰成碎片的能量步枪,正闪烁着致命的幽蓝色光芒。
迎接他的,并非想象中那充满了杀意的刀剑或灵能。
只见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刺客,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中那把充满了童趣与荒诞的、亮橙色的海豚滋水枪,朝着那名全副武装的骑士长,随意地,“滋”
了一下。
“噗——”
一股清亮的水柱,划过一道毫无威胁的、充满了戏谑的抛物线,轻轻地洒在了骑士长那光洁如镜的、足以抵御大部分能量武器攻击的银色胸甲之上。
骑士长的动作,猛地一僵。
下一秒,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硫酸泼在金属之上的“嘶嘶”
声中,一场无声的、恐怖的“内爆”
,悍然生!
那本应坚不可摧的银色动力甲,如同被投入了高温熔炉的蜡像,以一种违背了所有物理法则的姿态,开始了急的、向内坍塌的“消融”
!
血肉、骨骼、乃至那份属于“帝国骑士”
的、可笑的骄傲……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股无形的、源自其体内的恐怖力量之下,被尽数溶解、重构!
前后不过数秒,那个本还威风凛凛的帝国精锐,便已然化作了一滩散着刺鼻化学气味的、不断冒着气泡的、温热的灰色凝胶,“啪嗒”
一声,糊在了价值连城的昂贵地板之上。
“触……触之即死?”
良子总督那早已被酒精与恐惧浸泡得混沌不堪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的灵能感知,如同疯了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出凄厉的尖啸,却什么都无法捕捉。
那只是一捧最纯粹的、毫无任何凡气息的水!
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毒蛇,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出。
终于,在门口那堆积的、还在不断冒着气泡的灰色凝胶,增加到了整整十四坨,几乎要将那扇华丽的卧室门彻底堵死之后,那些本还悍不畏死的“帝国精英”
们,终于崩溃了。
他们如同见到了不可名状之物的疯子,出一阵阵充满了恐惧的、压抑的惊呼,再无半分属于“骑士”
的荣耀与勇气,如同被捅了窝的黄蜂般,连滚带爬地、踩踏着彼此那早已被恐惧所支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