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天鱼,仿佛要从那张平静无波的、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与动摇。
然而他失败了。
那是一双平静得如同部落后山那片千年不变的深潭,看不到贪婪,看不到欲望,甚至看不到任何属于“商人”
的精明与算计,只有近乎于“俯视”
的平静。
帐篷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空气中,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出的、细微的“噼啪”
声。
“……我知道了。”
许久,酋长才缓缓地开口,那洪亮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没有再去看那几张充满了诱惑的图纸,而是将它们重新整齐地叠好,推回到了林天鱼的面前。
他并未拒绝交易,但他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表态:“常规”
的货物,用“常规”
的代价来换。
至于那些更高级的、还未曾展露的“珍品”
,那就需要更加“特殊”
的筹码。
“请随我来,”
他站起身,那魁梧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投下了一片巨大的、充满了压迫感的阴影,“或许,我们有一些东西,能让尊贵的客人,稍微提起一些兴趣。”
林天鱼知道,鱼儿,上钩了。
跟随着酋长那沉稳的脚步,两人穿过了大半个部落,最终,停在了那座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属于萨满的石制小屋前。
门口悬挂的兽骨风铃,依旧在微风中出一阵干涩而又清脆的声响。
“布莱恩,”
酋长并未推门,只是站在门口,用一种充满了敬意的、沉稳的声音,朝着屋内喊道,“有贵客到了。”
片刻之后,那扇由不知名木头制成的门,缓缓地向内开启。
依旧是那张无悲无喜的、性别模糊的木制假面,依旧是那身由多种兽皮拼接而成的简陋长袍。
萨满的身影,出现在了昏暗的门后。
林天鱼的目光,与那张冰冷的假面在空中交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又充满了审视意味的灵能波动,如同无形的触须,正小心翼翼地,从那张假面之后探出,试图窥探他的内心。
【否定之否定】。
林天鱼甚至都懒得去构筑什么精神壁垒。
他只是在自己的意识表层,轻轻地“抹除”
掉了那缕试图探入的灵能波动,如同用橡皮擦,擦去一张白纸上那微不足道的铅笔痕迹。
假面之后,那道本还充满了审视意味的目光,猛地一颤!
萨满的身躯,几不可查地向后退了半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无法被理解的力量给轻轻地“推”
了一下。
那股探出的灵能波动,并非被格挡,也非被反弹,而是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凭空地、彻底地消失了!
就仿佛,他刚刚探出的,并非自己的意志,而是一段根本不存在的、荒诞的幻觉!
「一个强大的灵能者。
」
布莱恩在心中,为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商人”
,下了一个最清晰,也最准确的断言。
预想中的恐惧并未如潮水般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荒诞的……心安。
因为绝对的力量,往往也意味着绝对的清晰,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既然拥有着如此深不可测的力量,却依旧选择了最平和、最繁琐的“交涉”
途径,而非用最直接的暴力将这座脆弱的部落夷为平地,这本身,便已说明了一切。
若是豺狼,又何必披上羊皮,与注定要成为盘中餐的猎物多费口舌?
他们的到来,或许会带来一场需要部落倾其所有才能应对的、艰难的交易,但至少,那依旧是一场遵循着某种“规则”
的交易,而非一场毫无道理可言的、单方面的屠杀。
守序,或者至少是中立。
这个判断,让布莱恩那颗因刚才那次试探而紧绷的心弦,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他那被假面遮蔽的头颅,缓缓低下一个小小的幅度。
那并非屈服,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的、弱者对强者所展现出的、最基本的敬意与认可。
“酋长说得对,”
萨满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