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心月也礼貌地笑道:“谢谢您的好意。”
潮湿的石板路在脚下延伸,浓雾如活物般缠绕在脚踝。
阿伯纳西走在最前面,佝偻的背影透着一股阴沉,脚步在湿滑的地面留下黏腻的痕迹。
镇长艾利亚斯·吉尔曼则保持着绅士风度,步伐从容,黑檀木手杖敲击着石板,出清脆而规律的笃笃声,仿佛在给这诡异的寂静打着节拍。
林天鱼和江心月并肩走在后面,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那些歪斜、腐朽、仿佛随时会倾倒的房屋,但全身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着。
阿伯纳西突然停下了脚步,毫无征兆地转过身。
他那灰绿色的、凸出的眼球死死盯住林天鱼,浑浊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几乎要刺穿对方的皮肉。
浓重的鱼腥味随着他的呼吸扑面而来,比海风中的气味更加浓烈刺鼻。
“你们……”
阿伯纳西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铁皮,“刚才,在码头分开后,你们……去了哪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
林天鱼迎上他那令人不适的目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被打断谈话的不快:“不是说了么?在码头附近转了转。
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些破船和旧渔网,没什么意思,就沿着路往镇子这边走,想看看有没有人烟。”
他摊了摊手,动作自然,腰间的黑色小腰包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金属扣环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
阿伯纳西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那个腰包上。
它确实精致,黑色的皮革细腻油亮,金属扣环上的花纹繁复而清晰,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
但它的体积……太小了。
小得可怜。
就算里面塞满东西,也顶多放些钱币、证件、小钥匙之类。
绝对不可能放下任何一件像样的武器。
阿伯纳西做了这么一个断言。
他浑浊的眼珠又扫过江心月。
这个女孩身上更干净,连个挎包都没有,只有腰间束着的一条装饰性的细皮带,空无一物。
她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衣袖下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看不出任何藏匿武器的迹象。
“只是……转转?”
阿伯纳西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枪声?”
他死死盯着两人的眼睛,凸出的眼球仿佛要跳出眼眶。
听到“枪声”
二字,林天鱼的表情瞬间转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不安,他下意识地拉了江心月一下,让她离自己更近。
“枪声?”
他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普通人应有的紧张,“老先生,您是说……这附近刚才有枪声吗?我们什么都没听见,雾太大了,风声也很响。”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阴森的环境,补充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借宿。”
江心月也顺势握紧了林天鱼的手,脸上满是怯生生的表情,向镇长投去求助的目光。
阿伯纳西看着两人这副受惊的模样,又扫了一眼那个小得可怜的腰包和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重了。
武器呢?那足以瞬间撕裂玛莎身体的武器,到底藏在哪里?
“阿伯纳西,”
镇长艾利亚斯·吉尔曼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腔调,但此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手杖轻轻点在了阿伯纳西身前的石板上,出清脆的“笃”
声。
“够了。
不要吓到我们的客人。”
他转向林天鱼和江心月,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外交官式的微笑,眯眯眼的样子让人看不透情绪,“阿伯纳西年纪大了,耳朵有时不太好,这海风呼啸的,听岔了也是常事。
他只是……关心镇上的安全。”
他微微倾身,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旅馆就在前面不远,热茶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请随我来。”
阿伯纳西喉咙里出一阵咕噜声,像是被强行压下去的咆哮。
他狠狠地瞪了林天鱼和江心月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更深的不解,难不成,是另外那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