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整个城池染成一片暗红。
城头的战旗早已残破不堪，却仍在风中倔强地飘扬，仿佛在宣告着守军最后的尊严。
城墙上的砖石布满了刀劈斧砍的痕迹，缝隙间凝结着黑褐色的血痂。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张开拄着卷刃的长刀，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城头格外清晰。
他的铠甲上布满箭矢留下的凹痕，左肩的护甲被生生劈开一道裂口，鲜血顺着铁片缝隙不断渗出。
身旁的石秀也好不到哪去，原本精悍的脸上沾满血污，右臂的绷带早已被染成暗红色。
&0t;报——！
&0t;
一名哨兵踉跄着奔来，声音嘶哑：
&0t;宋军又上来了！
&0t;
张开猛地抬头，只见城下尘土飞扬，黑压压的宋军如潮水般涌来。
刘光世的帅旗在军阵中格外醒目，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战鼓声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动，数不清的云梯正被士兵们扛着向前推进。
&0t;准备迎敌！
&0t;
张开厉声喝道，声音却因连番厮杀而沙哑不堪。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亲卫队长——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此刻正死死攥着长枪，指节都泛出青白色。
&0t;赵虎！
&0t;
张开一把抓住对方肩膀，
&0t;立刻去联系情报司与斥候司，务必将消息传给孙安将军！
&0t;
赵虎闻言浑身一震，布满血丝的双眼顿时通红：
&0t;将军！
我不能走！
弟兄们都在这儿，我&0t;
&0t;啪！
&0t;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
张开的手掌在对方脸上留下清晰的指印，声音却比方才更加嘶哑：
&0t;混账东西！
军令如山，容不得你推三阻四！
&0t;
赵虎咬着嘴唇，鲜血从嘴角渗出。
他猛地单膝跪地，重重抱拳：
&0t;末将领命！
&0t;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0t;等等！
&0t;
张开突然拽住他的臂甲，将他拉到城墙拐角处。
远处宋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箭矢已经开始零星地落在城垛上。
张开凑到赵虎耳边，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
&0t;听着，若我今日战死&0t;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
&0t;你去告诉我儿张毅，就说梁王乃千古明主，要他继承为父志向，誓死效忠大梁！
&0t;
赵虎浑身颤抖，豆大的泪珠砸在冰冷的城砖上。
他重重地点头，铠甲出&0t;咔咔&0t;的响声，随即转身冲下城楼。
在拐角处，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张开已经挺直腰板站在城垛前，残阳为他镀上一层血色轮廓。
&0t;石秀兄弟。
&0t;
张开头也不回地唤道，手中长刀已经换了一把完好的，
&0t;敌军势大，你带剩下的弟兄试试从东门突围。
&0t;
石秀闻言苦笑，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
他指向城外：
&0t;将军请看。
&0t;
只见东门外烟尘滚滚，隐约可见宋军的伏兵旗帜。
&0t;刘光世这厮早有准备，咱们三千弟兄如今剩下不足半数，突围怕是难了。
&0t;
说到此处，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肃杀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石秀一把扯下破烂的肩甲，露出结实的臂膀：
&0t;再者说，我石秀行走江湖多年，何曾做过抛下兄弟独自逃命的勾当？今日能与将军并肩死战，痛快！
&0t;
张开凝视着这个浑身是伤的汉子，忽然也笑了。
他举起长刀，刀锋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0t;好！
那便让宋狗看看，我大梁儿郎的骨气！
&0t;
城下的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