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那个。待章知府说完,他已接话:“原来是他。眼瞅着十个年头了,他那样的人,若还活着,不说名震四方,也是名满京都的。”
言外之意,李子坚已过世。
“周大人所言甚是。”章知府附和。
然而,周学政并没感觉到善意,少不得问章知府:“好好的,章大人怎么突然想起他来?”
“自然是因为,李固已如周兄所言,已名震京都。”
章知府爆出大料,等着所有人色变。
可惜,只有周学政一个,只听周学政问他:“什么?他还活着?那李家二房其他人呢?”
章知府怎么知道!
他看向傅振羽,却见傅振羽纹丝不动。
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成?
可是不能啊——
李子坚对外宣传,过去的小十年,他人在河南,在汝宁府。汝宁治下的适龄青年,只有仓子坚一个,有这个可能啊!
周学政那里,已经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章知府八成不知道的事,连忙改口:“章大人匆匆二来,想是知道了那李子坚做了,特来告诉——”
告诉谁?
周学政惊讶的目光,顺着章知府的视线,落向傅振羽。
这丫头,是李家的人?
被众人瞧着,傅振羽迎上郭丞担忧的目光,她笑了笑,悠悠地问章知府:“大人怎不继续说那特殊的举子?看我做什么?”
在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前,她绝不会暴露仓子坚的身份!
镇定过头的傅振羽,到底叫章知府看出马脚。
章知府笑了笑,故意引导她:“非亲非故的,我说与你们做什么?”
傅振羽心中一惊,面上撒娇:“章大人这话略见外了不是?依着夫人那里,我怕是要喊大人两年义父了呢。”
俩人还有这样的关系?周学政惊讶之余,不由多看了傅振羽两眼。想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同。
章知府那里,笃定地问着傅振羽:“既如此,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傅振羽装傻:“我每天做那么多的事,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件?”
章知府便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的性子,我不很知,也知个七八分。最近半年你忙到我夫人都不怎么见,这会儿子见了我,却在这听我啰嗦。若非对我所说的感兴趣,怕是早寻了由头溜了。”
“还有周大人在呢。”傅振羽拉了个垫背的,同时指出这里还有个陌生人。
章知府看了看周学政,直接道:“不防事。”
这下,傅振羽彻底笑开了。
郭丞和章知府也回味过来,能叫从前都不认识的人知道,可见仓子坚那里安好。章知府叹道:“到底叫你个丫头给绕着了。罢了,我先说吧。”
“大人请讲,洗耳恭听。”
“李子坚御前状告锦衣卫指挥使黄珏,为祖父、为李家伸冤。明言陛下当年只下令将人关起来,锦衣卫却严刑拷打,以致李首辅冤死狱中。又带人围攻阁老府,屠李家上下。陛下接了状纸,着了三司会审。我这里的消息,是黄钰已被大理寺收押。”
竟把所有的罪,都推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乃皇帝的心腹,是最让人惧怕的存在不假,可也是最危险的位置。历任皇帝用万刀子后,都是连刀子待刀柄,处理得干干净净。只不知道,这是大师兄想出来的法子,还是被皇帝当融刀的炉子,给用了。
傅振羽陷入沉思之际,周学政因为当时人在京城,对此事不说知之甚详,也是听了不少耳闻,因问章知府:“当年传闻,李知府拿出两封李首辅同郕王的私信,交给锦衣卫,陛下才将阁老收压的。锦衣卫被处理了,李知府那里,又是如何处置的?”
李知府便是李家长子李温,仓子坚的伯父。他年长弟弟五岁,与弟弟同年金榜题名。弟弟为状元,哥哥却连庶吉士都未考中,直接外放成都府辖下的知县。十年前李家出事之际,他在成都知府任上。
而成都府,郕王的藩地所在。
周学政的问题,章知府也略知一二,道:“李子坚御前状告之际,说的便是李知府。李知府十年虽未升迁,但妻儿安稳,也没有收到其他伤害。李子坚因此断定,陛下并没有信任小人之言,而是小人自作主张。圣上将黄钰下狱,当年的传言,不攻自破。”
“那事情的真相呢?”周学政追问。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为官这么多年,章知府很会说话的,他义正言辞地说:“陛下和三司,自会将真相公布与天下。”
周学政哑口无言,而章知府,已把自己才得到的那点子信息,说了个干净彻底,也不吱声了。傅振羽最在意的事,还没听到,自然要问:“就是说,这案子,还是没结了?”
“我收到消息时没结,现在也说不好。”
毕竟,三司齐办案的速度,可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