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要你跟。”傅振羽拒绝得那叫一个痛快。
“小师弟——”钱文举立即委屈上了。
林俭不知钱文举干的蠢事,见傅振羽不同意,便对仓子坚道:“大师兄,我和小师弟去迎,如何?”
柳擎站了出来,道:“我也过去吧。”
再任由大家伙开口,怕是集体要去接人了。仓子坚迅速做出决定,道:“三师弟你带着小师弟去迎一下,其他人再检查一下东西,按时去孔庙。”
南湖书院也有孔庙,这让有过书院读书经历的牟信等人,眼睛一亮。南湖书院的夫子如何不说,学舍学堂饭菜到孔庙,竟色色都比从前强!旋即,待他们跟着仓子坚,穿过学堂,由一扇拱门拐进那个,只略比他们学舍大一点的小院时,又无比失望了。
他们去过县学,县学的孔庙比这个大多了呢。别说和县学的孔庙比,便是相对于南湖书院的其他建筑,这三间普普通通的孔庙,着实小得感人。
时辰还未到。
仓子坚命所有人立在堂前,等时辰,亦或是等傅振羽和林俭的归来。
林俭和傅振羽联袂出现在门房,兄妹两个都是一样的严肃。不,傅振羽不知是严肃,而是面带寒霜。直面袁自舟,冷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四月底一别,这是袁自舟第一次和傅振羽碰面。
老实说,袁自舟有些惊讶。
原来,那个三年里不曾哭过,遇到困难也不会愁眉苦脸,只会努力想办法解决,从不露怯,对所有人都笑眯眯的小姑娘,竟也有这样冷若冰霜的一面啊。
到底是自己没有及时回来,是以,袁自舟不恼,脸上挂着浅笑、柔声开口:“傅师——”
傅振羽眉目一挑,立即出声,喝断他的未尽之语:“袁探花慎言!我们并没有关系,只说你今日过来做什么便是。”
“我想过你会气恼。”袁自舟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加深,含情脉脉地望着傅振羽,放缓语速以诱-惑的口吻,问,“若我唤你一声‘二师父’,你还生气吗?”
二师父!听见这样的称呼,林俭的目光,立即由防备变成错愕,从袁自舟身上,转到傅振羽身上。
傅振羽并无一丝一毫的喜悦,只觉反胃,只会更生气。但她是成年人,不生气。如是作想,傅振羽昂起头颅,骄傲道:“生气?探花郎误会什么了吧?我怎会和不相干之人计较?”
袁自舟笑容一顿,仔细打量起傅振羽来。
比从前嫣红了三分的俏脸上,一丝笑意都无。曾经那双满是希望星光的眸子,此刻收起了所有的光芒,那毫无温度的眼神,说生气不大妥当,冷漠更为恰当一些。
不相干吗?
袁自舟心头慌乱起来,强自镇定,用无奈地口吻说道:“好,我不相干。但是别闹了,入学仪式即将开始,有我在,那些学子对南湖书院必然更有信心——”
可笑至极!
这人莫不是因为乔增枝和韩末昨日过来了,今儿也动了心?动了心思便罢了,能不这么脸大么!
傅振羽冷笑着,指着背后,凉凉插言,明戳戳的指出袁自舟最初舍弃南湖书院的原因,那个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抱歉,这会儿在里头的少年们和你不一样。他们,都是对南湖书院有信心之人。”
这般直言不讳,叫袁自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不知如何回答,那就不答,避开这个话题,袁自舟反问傅振羽:“你不想光明正大地做夫子吗?”
二师父,夫子,林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袁自舟是他家妹子教出来的?
傅振羽未曾回答,袁自舟又一次丢出诱饵:“接我进去,实现你的愿望。”
这一次,傅振羽笑了。
虽然不知缘故,但通过这半天的交谈,袁自舟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进入南湖,同南湖有瓜葛。先不说她还能不能信任袁自舟,便是此时此刻此景,这人依旧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屈就女子为师,可以承认以女子为师,只要能实现他的目的。
能屈能伸,是条汉子,里子坏透的汉子。
“而今所愿,唯有一件。”傅振羽敛容,如同在诉说着誓言。
“请讲。”袁自舟宽容地笑着,邀请着。
“与君不曾识。”
只愿不曾遇见你。
这是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吧?袁自舟的表情破裂了一瞬,便找到了“最恰当”的缘由,立即摆上一副“任你欺凌我不还手”的嘴脸,还道:“可惜,我们已相识,还日夕相处了三年。”
而表达过自己意思的傅振羽,面无表情地退到林俭身后,一言不发,心底满是唾弃,对自己眼瞎的唾弃。
自己的眼睛,从前到底被什么糊住了,才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强悍,很适合官场,很适合做朝堂的弄潮儿?
她退,林俭则进,只当没听见袁自舟的话,客气而又疏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