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语所蒙蔽,陛下,那济州戏班子可是都承旨选送入京的,天晓得她是否暗藏祸心,说不定就与那些反贼有所勾结呢?”他满脸涨红,脖颈上的青筋透过厚厚的脂肪层暴起。
面对高俅的再次指责,郁竺神色镇定自若??这般毫无章法的攀诬,恰恰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虚意乱,而且他如此笃定地给自己扣下罪名,反倒让自己的反击更加有的放矢。于是,郁竺向前迈出一步:“陛下......”
还未等她说完,却见身边刘?一个箭步抢前,双手抱拳朝御座略施一礼,而后转向高俅:“高太尉,在您来此之前,马军司的人马已经确定了这些反贼的身份,正是那山东梁山泊的贼寇。那都承旨此前在青州一带奉命剿匪,更是将梁山泊贼寇头
领晁盖等人斩于刀下,这些山寨贼寇势必恨她入骨,如此,都承旨怎可能和这些反贼有所勾结?这于情于理皆是说不通的。”
高俅气得七窍生烟,他万万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刘?竟会跳出来横插一杠子,一时间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指着他叫嚷道:“好个刘?!我平日对你不薄,屡屡提拔于你,你为何要背叛我?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刘?脸上微微泛起一层薄红,似是羞恼,又似是被那话激起了一腔热血,身姿依旧挺拔,不卑不亢道:“太尉还望慎言!下官能有今日,仰仗的乃是陛下的恩宠与提拔,下官既承蒙圣恩,忝列朝堂,身为陛下的臣子,自当以忠诚之心,效犬马之
劳,唯陛下之命是从,谈何受人指使?又何谓背叛太尉?”
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让高俅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因情绪过激,已然说错了不该说的东西,只是覆水难收,当下,赶紧收住了话头,不敢再多言半句,转而看向赵佶。
“陛下!”他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目光中饱含着近乎哀求的神色,试图凭借这近二十年来的君臣情谊,唤起赵信心中的一丝怜悯。
赵佶却仿若未见,声音冷漠得如同隆冬时节的寒冰:“来人,将高俅押下去,即刻去一切官职,移交司候审,详查其罪,务必水落石出,以正国法。
高俅听闻此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未曾料到,陛下竟然这般毫不留情,而自己到如今都还没弄明白这其中的症结究竟在何处。一时间,只觉满心的冤屈,连呼道:“冤枉啊!陛下!微臣实在是冤枉呐!”
他的目光慌乱地扫过殿中每一个人,脑海中念头急转,突然想起秦洪此前和他说的帝姬和驸马不和的事情??莫不是那驸马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致使夫妻二人反目成仇,这才引得帝姬突然指使人来蓄意构陷于他?
急切之间,高俅高声呼喊道:“陛下,微臣恳请与驸马当面对质!唯有如此,方能还微臣清白!”
将驸马请出来,或许是打破眼前死局的关键所在。
谁知他此话刚落,赵信的脸色却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将至,阴恻恻地?下一句:“自有你与驸马当面对质之时。”
四名镇殿大将军身姿笔挺,手中紧握着金银铸就的斧钺,平日里他们宛如木雕泥塑般分立在大殿四周,此刻终于摆脱了“摆件”的身份,一拥而上,将高俅架住,连拖带拽地弄出大殿。
殿外,值更的内监刚刚敲过二更四点的梆子,“笃笃”的声响在深宫的夜里传得很远。梁师成与童贯等人将方才殿内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好戏尽收眼底,彼此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梁师成久内廷,耳目众多,消息自然更为灵通些,他隐隐察觉到驸马身上恐怕是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陛下对潜邸旧臣向来宠信,施以如此重罚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只是陛下向来心意难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