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旨有所不知,原本确实不至于此。只是这呼延灼此次出征,乃是高太尉保举的,兵败归来后,高太尉为了逃避用人不明的指摘,便暗中授意谏台的人率先发难,将责任推给陈良弼,说是他胡乱干涉指挥,非要分
兵,致使兵力分散。
“那陈良弼如何肯善罢甘休,立即抬出承旨,说呼延灼妄自尊大,不听您的劝说,贻误战机,致使贼寇分兵两路,官军才不得不分兵。”
“承旨也知道,陈良弼是童枢密的人,高俅诿过于他,童枢密岂能坐视不管?于是,第二天同知枢密院事蔡懋便上疏,详陈呼延灼兵败细节,直言汝宁郡士兵疏于训练,临阵时连环马炸营,致使大败。”
“这训练士兵本是三衙的职责,枢密院又将此事推回高太尉处,三衙眼见难以招架,恐被追责,遂称军饷不济,致使军队战力低下,这便又将度支司卷入其中。度支司背后乃是蔡太师,岂不乱作一团!”
李纲一番话毕,郁竺听得有些明白了??逃避责任、推诿甩锅,一个呼延灼兵败,引得三个衙门互相掐架,这个情况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是李纲起先说事关呼延灼生死…………………
郁竺不禁微微蹙眉,问道:“蔡太师是不是祸水东引了?”说罢,她抬头朝睿思殿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哎!承旨果然睿智。”李纲连忙拉住郁竺,暗示已明其意。
郁竺了然??此事绕来绕去,终归是绕到了钱上,蔡京拼命敛财,只为供赵佶享乐,几个衙门敢往他身上扯,他就敢把赵佶拖下水。
然而皇帝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能是下面人,事情扯到赵信身上,为了顾全他的面子,不杀一个替罪羊怕是无法收场了,故而李纲才说呼延灼恐怕性命难保。
不过既然涉及到面子问题,那蔡京的说法便很重要了,郁竺连忙看向李纲:“蔡太师怎么说的,已经上疏了吗?”
“这倒没有。”李纲稍稍舒了一口气,“只是他听闻三衙的人攀扯度支司,立刻跑到官家面前去哭诉他‘特家‘的不易。“
李纲目前担任的起居郎,并非是专门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员,只需修撰起居注即可。但他虽说不能日日近距离接触皇帝,在记注案却是有熟人,是以对于官家身边诸事的消息尚且算得上灵通。
郁竺听他讲的这些秘闻,也不禁点点头??蔡京只要有将赵佶拖下水的意图,其他衙门自然会闻风而动,尤其是始作俑者高俅,恐怕很快就会要求处斩呼延灼为自己正名了。
只是兵败之将,斩首的处罚虽说重了些,却也无可厚非,郁竺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李纲。
李纲明白郁竺的意思,解释道:“斩首败军之将固然合乎情理,只是我担心,连呼延灼这样曾经战功赫赫的将领,一旦兵败亦难逃一死,恐寒了武将之心。若因此导致前线将领畏首畏尾,不敢决断,则得不偿失矣。”
他这倒是一番拳拳忠心之言,郁竺不禁感慨道:“李大人心怀社稷,实乃我辈楷模。只是这局势错综复杂,想要留得呼延灼一命,确非易事。”
“唉,位卑不敢忘忧国,故而我才想请教承旨,您毕竟随军出征,不知是否留意到某些细微之处,指点一二,如此我便能知晓该如何劝谏,或许能为呼延灼寻得一线生机呀。”
“李大人言重了,指点谈不上,只是我所亲历的事情,确实是如陈监军所述那般。”郁竺有些为难地看向李纲。
“看来蔡懋所言不虚啊,若要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