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微弱的月光,郁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阴影中,靠着着记忆中的路径,悄然摸到了后花园的马院。
门虚掩着,没有关上。
她绕着马院走了一圈,仔细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马院北面的墙紧挨着后花园的墙壁,两者之间仅隔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宽度不足两米。若要从院外翻墙入内,这里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联系书中的情节,武松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入都监府,等到一更四点,先杀了一个后槽,问明张都监所在,然后一路杀到鸳鸯楼。
一更四点,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就是晚上八点半左右。
时间紧迫,郁竺顾不得脏,飞快地从马院里抱了些干草枯枝,密密地铺在这处狭窄的通道上,仿佛在编织一张隐形的网,等待着猎物的降临。
只不过,她要“捕获”的“猎物”,比景阳冈的猛虎还要厉害几分。
铺设完毕,她跳上去试了试,确保人落在上面后会发出清晰的“咯吱咯吱”声。
接着,郁竺就近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将逃跑用的包袱藏好。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回到了马院,将角门从里面拴上。
关上的角门,仿佛将这片刻的安宁与即将到来的危险隔绝了开来。
然而郁竺知道这不过是虚幻的慰藉,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凝视着前方的黑暗,手心出汗。
“金钟罩也是像迷魂香那么个用法吧?”虽是在心里演练了多遍,郁竺忍不住再一次向系统确定,以寻求一种安慰??她需要系统的新手大礼包作为自己生命安全的底线保障。
得到系统的肯定回答后,郁竺稍稍宽了心,深吸了几口气,外面更鼓声响起,戌时到了。
更鼓的声音逐渐消散在夜风中,紧接着,“笃笃”两声,角门被人敲响。
郁竺心下大定,打开门,印入眼帘的正是阮进那张急切的脸。
未等郁竺说话,他就急不可耐地挤了进来,转身飞快拴上门,正欲一把抱住郁竺,却被轻轻一推,两人隔开了一臂的距离。
阮进正疑惑,却看见如水夜色下,郁竺的面容如月亮般皎洁美丽,不由得心里一热。
只见郁竺嘴角挂着盈盈笑意:“二哥莫急,今晚虽非满月,但月色同样迷人。我特地备下了好酒,愿与二哥共赏月色,品酒谈心。”
说罢主动牵起阮进的手,往院中石桌处拉去。
阮进本也是爱附庸风雅之人,就是觉得“玉兰”不同于府内其他的婢女那般庸脂俗粉,才对她情有独钟。
今日有机会和美人品酒赏月,这般风雅之事,他自然是乐得,连心中那股原始的欲望都被这份雅致压制了几分。
他被郁竺牵着,软脚虾一般跟在她身后,满眼都是女子摇曳的腰肢和裙摆,耳朵里却突然传来郁竺的声音:“我读苏学士的《雨霖铃》,觉得那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场景,不过就是现在这样了。”
阮进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
他自认风雅饱学之士,听到郁竺话里这般低级错误,哪里还忍得住不纠正,当下竟然连那绮丽的心思都消去了一二分,存心卖弄道:“你们只知道唱,却不解其意,可知苏学士词风最是豪放不羁,这分明就是白衣卿相柳三变的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