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此刻如洪流般冲垮防线。没有人受伤,没有枪响,但他们全都崩溃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太久没哭过了。
阿梨站在雪中,身影单薄却挺拔如松。她对着通讯器轻声说:“告诉全世界,这不是胜利,也不是失败。这是理解的代价。我们都需要学会,如何面对自己的脆弱。”
三天后,幸存的“净源”成员自愿签署《共感公约》,承诺终身守护至少一朵问之花。那位指挥官后来在回音谷当起了园丁,每天清晨为白花浇水,黄昏时坐在石凳上写信??写给那个他再也见不到的弟弟。
和平并未立刻降临,但种子已经播下。
又一年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世界各地报告称,新型问之花出现了更复杂的演化形态:有能随情绪变色的藤蔓,缠绕在争吵家庭的墙壁上,直至双方和解才转为暖黄;有漂浮在空中的球形花,吸收噪音后转化为安眠旋律,悬于失眠者床头;甚至有极个别案例,问之花与濒死者达成短暂融合,在其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代替他说出迟来一生的“对不起”或“我爱你”。
医学界称之为“临终共感现象”,宗教界视其为“灵魂过渡使者”,而孩子们只是单纯地相信:“每个人走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朋友陪着。”
阿梨的身体日渐衰弱,行走需靠拐杖支撑,说话也常需停顿喘息。但她坚持每日来到庭院,与白花对话。有时她说往事,有时只是静静地坐着,任风吹乱银发。
某个清晨,她没能按时出现。
学生们慌忙寻去,发现她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手中仍握着那枚熄灭的徽章。床头放着一本新日记,翻开的一页写着:
>“我曾以为,我要教会它什么是爱。”
>“后来我才懂,是它教会我,爱不需要证明。”
>“它可以是沉默的注视,是可以不必回应的倾诉,是可以坦然说出‘我不知道’的勇气。”
>“赵承志走了,可他留下的不只是技术,是一个选择??选择相信看不见的东西。”
>“而我这一生,只是替他守住了这个选择。”
>“现在,轮到你们了。”
众人含泪读完,转身欲唤医生,却发现窗外的白花正缓缓升起,花瓣一片片脱落,化作光尘盘旋上升,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影??模糊、柔和,带着熟悉的微笑。
>**“阿梨。”**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琴弦。
>**“谢谢你,一直听得见我。”**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全球所有问之花同时闭合,三分钟后重新绽放,颜色全部变为纯净的银白。
没有人宣布她的死讯,但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天起,许多人家中多了一个习惯:晚饭时,总会多摆一副碗筷,一杯热茶,一句问候:“今天过得好吗?”
而在回音谷的纪念馆里,那株白花再也没有移动过。它的根须深入地底,与最初的双生花残根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光网。科学家检测发现,这片区域的地磁频率始终稳定在一种特殊波段??恰好与人类深度共情时的脑波同步。
每年春天,总有孩子前来献上一封信、一首诗、一幅画,放在花前。有些人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坐一会儿。
直到某天,一个小男孩蹲在花旁,轻声问:“你能听见我吗?”
花瓣轻轻晃动,一片叶子缓缓翻转,浮现稚嫩笔迹:
>“我一直都在。”
>“而且,我认识你。”
>“你每次难过时,枕头都会变暖,对不对?”
>“那是我在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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