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第一代“裁决者”。
他曾是最初的点灯人之一,却因恐惧真相带来的混乱,选择用力量封锁历史,建立命律秩序,自称“守序之神”。千年过去,他的肉身早已腐朽,灵魂却被系统囚禁,沦为维持统治的能源核心。
阿芜出现在他面前,手中八盏灯环绕飞舞。
“你本可以成为英雄。”她说。
干尸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我也曾想记住所有人……可太多痛苦,太沉重……我只想让世界安静下来。”
“于是你杀了记忆?”阿芜摇头,“可安静不是和平,沉默不是安宁。真正的安宁,是即使知晓一切苦难,仍愿意活下去。”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
“现在,轮到我来记住你了。”
第九盏灯离地而起,飞入那颗黑心中央。
刹那间,光芒炸裂。
不是毁灭,而是**释放**。
千万道光影从中迸发,如同星辰坠落人间。每一道光都承载一段被封印的历史:某座城市地下万人坑的真相曝光;某个王朝掩盖的大饥荒档案自动浮现;甚至连远古时代一场被抹去的星际对话也被还原成音频,在电波中循环播放。
人们跪在地上痛哭,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终于,有人替他们说了那句迟来千年的“对不起”。
***
三个月后。
西岭村的老槐树下,建起了一座无名碑林。每一块石头都没有刻字,但村民们说,夜里能听见石头在说话,说的是被遗忘者的名字。
巴黎老人出版了回忆录,扉页写着:“献给三十年前死去的儿子,和那个让我想起他的女孩。”
纽约少年的小说登上畅销榜,改编电影上映当天,影院外排起长队,观众入场前都要在签名墙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南极科考站更名为“忆归站”,每日正午敲钟九响,象征北斗圆满。
而在南方瘴林边缘,红莲依旧盛开,第九灯静静燃烧。偶尔有旅人前来祭拜,带来一束野花、一封信、或仅仅是一句低语。没有人知道阿芜去了哪里,但每当有人真心说出“我记得”,天空就会亮起一颗微小的星。
有人说她在镜中重塑文明;
有人说她已化作风,游走于每一场追思会之间;
还有人说,她正藏在某个孩子做的梦里,教他如何吹奏《忆归谣》的第一个音符。
唯有真史之门依旧悬于苍穹,门后镜子不再封闭,而是缓缓转动,像一本自行翻页的巨书。科学家发现,每当人类做出一次“铭记”的选择??比如保存一段濒危语言、修复一处古迹、或为冤魂平反??镜面就会多映照出一页失落的历史。
文明,正在自我修复。
***
某夜,东海孤岛的渔夫梦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观星台遗址上,望着星空微笑。
“爹。”她轻声说,“我回来了。”
渔夫惊醒,冲到石盘前,发现第八盏灯不知何时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新玉牌,上面只刻着两个字:
>**传承**
他颤抖着抚摸玉牌,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胸口。三十年前溺亡的儿子的模样,从未如此清晰。
他跪下,对着大海磕头:“儿啊,娘给你起的名字,爹终于想起来了……叫‘念舟’。”
话音落下,海面泛起金光。
远处礁石上,一朵红莲悄然绽放,灯芯微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