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众妃们不由得交换了眼色,许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前方的瑾贵妃。
易妃当日手持东珠奔入行宫的情景犹在眼前。
那珍贵东珠,岂是寻常匪类所能拥有?
若真是买凶杀人,能有如此手笔,且与易贵春易妃有着利害冲突的,放眼后宫,除了这位圣眷正浓的瑾贵妃,还能有谁?
面对皇后隐含机锋的询问,昭衡帝面色不变,语气是与之前告知其他妃嫔时并无二致的说辞。
“经查,乃是流窜至京郊的一伙悍匪所为,惊扰圣驾,罪无可赦。”
“朕已派兵将其巢穴剿灭,一干匪首尽数伏诛。皇后亦可宽心,金桂家人那边,朕自会给予抚恤。”
皇后闻言,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
她神色温婉,缓缓颔首,“原来如此……”
“皇上英明,为金桂讨回公道,臣妾代她谢过皇上恩典。”
她顿了顿,眉宇间的忧虑仍未散,趁着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她悲伤过度。
“只是,臣妾仍有些许后怕,京畿重地,防卫森严,竟能让匪类流窜至此……”
昭衡帝未容她再深言下去,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抬手轻握皇后的肩膀,声线沉沉道:
“皇后,此处风大,你病体未愈,不宜久站。”
“有什么话,回宫再细说不迟。”
皇后适时地止住了话语,她顺从地微微点头,抬起一只手轻轻叠放在皇帝的手背上,温婉一笑。
“是臣妾疏忽了,谢皇上体恤。”
水仙能察觉到四周传来的后妃们的猜测目光。
她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自辩。
且最重要的是,与那些后妃多费口舌,她们该不信还是不信。
如今,昭衡帝信她就足够了。
水仙深知,她如今身怀双胎,且与昭衡帝经历种种,昭衡帝这次先选择相信她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她也知道。
一旦之后她拿不出能说服人的证据,帝王的怀疑也许会接踵而来。
恩宠如风,极难留住。
特别是,还有未归的易兴尧......
水仙在听露的搀扶下,缓步跟上了帝后的脚步。
她的眸中深处,却隐隐藏着一抹对易兴尧归来的忌惮。
怎会。
这一次,易兴尧怎会回来得如此早?
究竟发生了什么?!
——
“你个贱人,勾引了我还不够,还进宫勾引皇上......该罚!”
“你怎么这么贱!非要用这身软肉去勾男人......”
“可我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水仙,你就算死也必须要死在我这里!”
......
红宵馆里。
赤色的床帐、男人的低语......似是魔咒将她环绕。
她好似陷进了一个无法逃离的梦魇,水仙是第一次知道,细细的皮鞭子沾了水,抽起人来是这么的疼。
易兴尧,在她被丢进红宵馆里数月,便从西北凯旋。
他找上她的那晚,水仙差点丢了半条命。
后来,他包了她整整半年。
有时他喝多了会折磨她,有时他又会抱着她诉说自己的爱意。
他说,他爱极了她,所以他在西北那里收集了数个与她相似的暖床女人。
他说,他爱惨了她,她已经是如此下贱,他竟然还来光顾如此肮脏的她。
他说......
水仙根本不想听他的话,她只想活下去。
然而,有时他会让她濒临死亡,水仙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水仙,如果有一天,你敢离开我......”
“我会亲手将你的皮剥下来,做成衣服压在箱底,到时候等我死了,便将你缝在我身上,与你永世共眠。”
他低哑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却如毒蛇吐信,令她无法呼吸。
“呼。”
水仙捂着脖子,突然坐起,大口地呼吸起来。
眼前一片黑,她的心底忽然生出无限的恐惧。
突然从梦中醒来,水仙甚至有些分不清如今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几乎仓促的,就要赤脚下地,去寻找灯烛。
下一刻,她摸索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掌握住。
感受到男人炽热的掌心,水仙似是被烫到,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昭衡帝感受到她的惊慌,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脊背。
“别怕,朕在这里。”
听到昭衡帝的声音,水仙的身子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是了。
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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