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双目里寒光一闪、身影一摇,再看时已是掠至云无玉头顶,爪刺齐于左肩祭起幽炎一片,这一爪杀气凝而力集精,看似势小实凶威凛然,云无玉目光一黯,心下暗道:此人杀道修为只怕与花镜影师兄伯仲之间,而杀气似乎更为精练,莫说现在身疲力竭,便是平时状态也未必能挡的下。
一旁竹雪亦是目露凄然——此人早在暗处埋伏已久,待到他们与清癯青年恶战分晓才是现身杀出,她费尽心机与云无玉才联手杀了清癯青年,没想到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黑袍者修为远在他们二人之上,甚至还略高于清癯青年。此下,任她机心玲珑也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之境。
“结束了……也罢……”她看了云无玉一眼,奈何一叹,不忍地闭上杏目,引颈待诛。
远处似有龙吟熊吼,渐近似生地动山摇。
“啊!!——”惨叫声随即传来,沙哑、尖细而凄厉。
似乎……并不是云无玉的声音。
竹雪惊疑睁眼,却发现黑袍者的爪刺几乎抵在了失去反抗之力的云无玉的心口前,而他的身上插着一杆九尺长枪——枪锋如雪贯胸而过、斜刺而出,露出整截七分长的枪头与一尺长的银白月牙枪腰,将黑袍者的身体悬空在云无玉身上一尺处,枪腰上挂着蓝白色的流苏,流苏上血珠点点,随风而舞。
而黑袍者的背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人,那人身材健硕、短发平头、浓眉大眼、阔面重颐,两鬓及颌下有些许短小稀疏的胡须,身着褐布短衫两臂裸露、臂上肌体贲张如两条大蟒有千斤之力,手戴鳄皮金丝手套,此时右臂直拳正轰在黑袍者后心护身黑气盾上,臂上苍灰熊首轮廓隐约浮现、拳面有阵阵熊吼生出。
“破!”雄壮青年大喝一声,“嗡~”拳面瞬起一阵钟磐撞击般地洪亮梵音,黑袍者背部衣衫瞬间崩碎成片四面震飞,肉眼可见的劲波气浪自那拳下、黑袍者身体上四面冲开。
“哇!!”黑袍者身受两重剧创、五内俱损,一大口血不可自抑的喷出。
“熊罴劲!南界破天行会门下?”黑袍青年恨恨问道。
“正是破天门下。”雄壮青年道,“我门中人最是见不得恃强凌弱、趁人之危、暗中偷袭。”
“你们此刻所行不也是恃强凌弱、背后袭人?”黑袍青年冷笑道。
雄壮青年闻言结舌,想着当下所行确实是趁黑袍青年不备背后重伤于他,一时讷言不能反驳。
“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在他张口结舌之际,一声冷哼由远而近,在四人眼中一位白衣少年踏水凌波而来。
飘然落在雄壮青年身旁,探手握住那杆银枪。
“好俊俏的公子。”竹雪暗暗惊叹。
——来人白衣如雪不染纤尘、身姿颀长剑眉星目、面若敷粉、唇薄如刀,以一枚铜环将泼墨长发高高束起,端的玉树临风、俊秀清逸。
云无玉只觉这人飞来如光风拂面,竟不觉生出自黯形秽之感,心下历数所见之人,竟只有白夜、辰旸、凌龙璇以及拾掇之后的凌潇月几人得以在容貌气度上与之相提并论。
黑袍者正要辩说,却被白衣青年拔枪出体的痛意生生扼住喉口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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