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屋内喊说要热水,小枝端着铜盆匆匆出来,又匆匆进去,谢歧几度想伸腿进房,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慌乱、惧怕、痛苦、恐惧,种种负面情绪包裹着他,让谢歧湮没在苦海中。
沈沅珠的声音带着他从未体会过的痛苦,一声声叫喊,听得他眼眶如灼烧一般疼。
他是最了解沈沅珠的。
沅珠看着娇弱,可她内里再坚韧不过。寻常伤痛,她从来自己吞噬自己消解,而如今她……
谢歧眼前泛白,渐渐失了视线。
他开始感到窒息,口鼻仿佛被人死死勒住,无法呼吸。
直到屋内传出一阵婴儿啼哭,他才如同被人托举上岸一般,呼一声吐出一口气。
“生了,生了。”
罗氏的声音传出,谢歧微微张嘴。
他听见自己在问沅珠怎么样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罗氏推了他一把,他才仿佛回神似的,渐渐找回自己的四肢。
他僵硬地越过罗氏,走到房中。
稳婆道:“哎呀,产房晦气,老爷进来做什么……”
谢歧推开她,只觉这房中最晦气的就是拦着他,不让他去找沅珠的稳婆。
沈沅珠听见这话也忍不住眼皮一抽,还不等她说什么,就见谢歧噗通一声跪在床前。
“……”
她惊了一瞬,“你这是做什么?”
谢歧低着头,好一会儿才用仿佛被砂石磋磨过许久的声音道:“腿软了……”
沈沅珠有些虚弱,本来眼皮泛沉,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沅珠……”
谢歧眼里满是疼惜与焦灼,他的嘴张张合合许久,才哭着冒出一句。
“沅珠,以后咱们再也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