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镜界”残余节点的位置。而在中央控制台,一台老旧终端仍在运行,屏幕上不断刷新着一行字:
【同步率下降。个体觉醒数量超出预测模型。重启方案待激活。】
“他们在准备第二代系统。”陈默低声说,“不是压制,而是诱导??让人自愿交出情绪控制权,美其名曰‘心灵疗愈服务’。”
他们拷贝了部分数据,撤离途中遭遇伏击。两名队员重伤,一人失踪。陈默左肩中弹,靠一枚烟雾弹才侥幸脱身。
消息传回基地时,周野正坐在收音机旁,听着一段来自非洲难民营的录音。那是一位母亲讲述她如何在战乱中丢失孩子,又被强制注射“情绪稳定剂”,从此再也感受不到悲伤。“我以为我不痛了就是解脱,”她说,“可当我看到别的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嚎啕大哭时,我才明白,我没有解脱,我只是死了。”
他关掉录音,站起身,眼神清明如初雪。
“从明天起,我们不再隐藏。”他说,“把所有证据公开,包括李昭的录像、赵临川的日志、刘振国的调查报告、还有这些年收集的每一段证词。我们可以被抓,可以被封杀,但不能再沉默。”
于是,“记忆档案馆”正式上线。
这是一个完全去中心化的分布式网站,存储着两万余名幸存者的口述史、数千小时的影像资料、上百份政府内部文件。任何人只要有基础网络设备,就能访问、下载、复制、传播。首页只有一句话:
**“这里没有答案,只有事实。你敢看吗?”**
上线首日,访问量突破四亿。第二天,服务器遭到大规模DDoS攻击,三十多个镜像站点随即在全球各地自动启用。第三天,一群匿名黑客攻破三家主流媒体数据库,将“档案馆”链接植入其首页头条。
舆论彻底逆转。
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学生揭露学校使用隐形情绪监测系统;医护人员承认曾被迫签署“心理健康优化协议”;甚至有前政府官员匿名爆料,称高层早已建立“精英级共感网络”,用于维持统治阶层的情感一致性。
国际法院不得不重启听证程序。刘振国作为关键证人出庭,当庭播放了一段从未公开的视频??他在康复中心最后一天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他坐在桌前写下日记最后一行,随后平静地拔掉电源,走向大门。门外站着两名身穿白袍的医生,手持注射器,微笑着对他说:“您看起来很疲惫,让我们帮您放松一下。”
全场哗然。
一个月后,国际法院作出历史性裁决:认定“强制情绪调控”构成反人类罪,责令各国立即停止一切相关项目,并赔偿受害者。同时,设立“人类情感自主权委员会”,监督全球范围内类似技术的应用边界。
林然在瑞士边境被找到,身体虚弱但意识清醒。他拒绝回国接受官方表彰,只留下一句话:“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不想让机器决定人该怎么哭。”
春天进入尾声时,周野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泛黄,邮戳模糊,寄自南方一座海岛小镇。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小男孩站在海边,手里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我想妈妈”。背面写着:
【他是我在救助站遇到的孩子,五岁,失语症患者。昨天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是‘海好蓝’。我没告诉他,他妈妈三年前跳海了。但我告诉他,风吹过来的味道,就是思念的样子。谢谢你,让我也有勇气记得她。??刘振国】
周野把照片贴在墙上,就在妹妹那张偷糖照片旁边。
那天傍晚,他又打开了录音装置。
“今天听说,有个城市建起了第一座‘记忆公园’。园子里没有雕像,没有碑文,只有一圈环形长椅,每个人都可以坐上去,对着麦克风说一段话。说完之后,声音会被随机播放给其他来访者,不署名,不分时间,就像灵魂之间的悄悄话。”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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