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夹杂着规则碎片带来的光怪陆离的刺痛。
林乐天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虚无与剧痛的边界沉浮。
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体内那枚近乎熄灭的【火种烙印】传来的一丝微弱却顽固的暖意,以及一股始终包裹着他、不断试图修复他精神世界撕裂伤的温润能量——那是苏安安的奥罗拉之力,即使在昏迷中,他也认得这股熟悉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个游戏时,或许是漫长的一天,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将他从混沌中强行拽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冰针,刺得肺叶生疼。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永冻冰裂谷那幽蓝诡异的冰壁,而是灰蒙蒙的、飘洒着细密雪尘的天空。
他正被老唐用一种特制的背负装置固定在后背上,在及膝的深雪中艰难跋涉。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卷起地面的雪沫,能见度极低。
“他醒了!”
伊森沙哑却带着惊喜的声音从侧前方传来。
他如同一个雪地幽灵,在队伍前方数十米处探路,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老唐立刻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林乐天放下,靠在一块被积雪半埋的巨石后面。
苏安安和诺拉立刻围了上来。
“感觉怎么样?”
苏安安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指尖再次亮起白芒,但光芒比之前更加微弱,探查着林乐天体内的情况。
“死不了……”
林乐天的声音干涩沙哑,他尝试调动体内的力量,那枚金色的火种只是微微跳动了一下,反馈回来的是如同被掏空般的虚弱和脑海深处依旧隐隐作痛的“重构”
后遗症。
但他能感觉到,火种的核心并未真正熄灭,反而在那种极限的压榨下,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与脑海中那些“重构”
碎片的联系也隐约紧密了一点。
“我们……在哪里?离开裂谷了?”
“算是边缘地带。”
诺拉解释道,她眼中的数据流也显得有些黯淡,“你昏迷后,裂谷深处的规则崩溃加剧,引了大规模的数据风暴和空间塌陷。
我们不得不立刻撤离。
依靠伊森的探路和我的环境扫描,勉强在风暴合围前冲了出来。
现在的位置是龙骨山脉西北麓的‘寂雪冰原’,距离永冻冰裂谷已有相当一段距离。”
她的虚拟地图展开,显示着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区域,只有零星几个代表队友的绿点和不断刷新的环境威胁标记。
“但是,追兵没甩掉。”
老唐接口道,他指了指身后风雪弥漫的方向,脸色凝重,“那些铁罐头,跟跗骨之蛆一样。
虽然没了‘监视者之眼’和那个恐怖的‘处刑者’指挥,但它们好像被下达了最高优先级的追杀指令,完全不计损耗,分成数股,一直在后面咬着我们。
我们状态太差,度提不起来,甩不掉。”
林乐天心中一沉。
他看向队友们,老唐的巨剑上布满了新的划痕和焦黑,呼吸沉重;伊森动作虽然依旧敏捷,但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伤;苏安安脸色苍白如雪,奥罗拉能量波动极其不稳;诺拉的侦察范围也明显缩小。
整个小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必须先找个地方休整,恢复状态。”
林乐天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
“前面……有个地方。”
伊森从风雪中窜了回来,压低声音,“一个废弃的……前哨站?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帝国勘探队的落脚点,能量反应几乎为零,或许能暂时躲一下。”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在伊森的带领下,小队顶着风雪,艰难地前行了数里,终于在一片冰丘后面,现了几座被厚厚积雪几乎完全覆盖的半圆形金属建筑,大部分结构都已经被冰层侵蚀,只有一栋主体建筑还保持着相对完整,入口处的金属门半敞着,被冻住了。
老唐用巨剑小心地撬开冻结的门栓,五人迅潜入其中,然后将门重新堵上。
建筑内部空间不大,布满灰尘和冰霜,散落着一些早已锈蚀报废的设备和家具,中央有一个同样锈蚀但结构尚存的应急能源炉。
虽然寒冷依旧,但至少隔绝了外面致命的寒风与追兵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