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刺。
然而此刻,这身防御已被暴力破开,胸膛和腹部被彻底撕裂,热气腾腾的内脏和猩红的肌肉组织被扯得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身下的大片土地。
两名腐行者正趴在地上,贪婪地将头埋进变异兽的胸腔,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吮吸声。
但真正让苏安安瞳孔收缩的,是空地边缘的景象。
一个由几块风化的巨石天然形成的、狭窄得仅能容身的缝隙里,蜷缩着两个身影。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浑身浴血,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只剩下半截、刃口布满缺口的猎刀。
他的左臂软软地垂落着,明显已经折断,胸前的粗布衣服被完全撕裂,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恐怖爪痕,皮肉外翻,鲜血仍在不断涌出,将他身下的地面染成一片暗红。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因失血和痛苦而微微颤抖,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顽强与不屈。
被他用自己重伤的身体死死护在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打满补丁但还算干净的小裙子,此刻早已被男人的鲜血和地上的污秽染得一片狼藉。
她的小脸惨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瘦小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颤抖而不断瑟缩着,方才那声求救,似乎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剩下的三名腐行者,显然对还在抽搐的变异兽尸体兴趣缺缺,它们那充满原始饥饿和恶意的目光,已经完全锁定在了这对幸存的父女(从情势判断,很可能是父女)身上。
它们低吼着,涎水从歪斜的、布满利齿的嘴角滴滴答答地落下,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一步步地逼近那个狭窄的石缝。
对于腐行者而言,活生生的、充满恐惧的“鲜肉”
,远比死去的猎物更具吸引力。
那名父亲(我们姑且如此称呼他)喉咙里出低沉的、警告性的嗬嗬声,试图挥动断刀驱赶,但这个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让他猛地咳嗽起来,喷出的唾沫都带着血丝。
他的抵抗,在腐行者眼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三个对付那对父女,两个还在啃尸体。”
老唐的语极快,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瞬间分析了战场态势,“石缝狭窄,易守难攻,但也是绝地。
必须战决,在他们形成合围前撕开缺口。”
他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目光锁定在几根可以借力、位置关键的石柱上。
“我负责吸引正面三个的注意力,并解决左边那个啃尸体的。
你,利用度,绕到右侧,解决另一个啃尸体的,然后从侧翼骚扰,制造混乱。
记住,不要硬拼,一击即退,利用石柱周旋。
救到人后,立刻向东北方向撤退,那边石林更密集。”
“明白!”
苏安安用力点头,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模拟着老唐指示的行动路线。
老唐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深沉,仿佛将周围稀薄的能量都纳入了肺腑。
他眼中精光一闪,脚下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从石柱后冲出,并非直线扑向腐行者,而是以一种飘忽不定的“之”
字形路线高接近,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一道乌光已然入手——那是一柄造型古朴、刃口却闪烁着寒芒的短刺。
“嘿!
怪物们,看这边!”
老唐出一声低沉有力的呼喝,瞬间吸引了所有腐行者的注意。
那三名正准备对石缝动攻击的腐行者猛地回头,浑浊的绿色眼珠瞬间锁定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散着更加强烈“生机”
的猎物。
它们出一阵兴奋的咆哮,立刻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软柿子”
,转而扑向老唐。
而左边那个原本在啃食内脏的腐行者,也抬起头,嘶吼着加入了战团。
就在这一片混乱的瞬间,苏安安动了。
她没有老唐那样磅礴的气势,但身形更加灵动,如同暗夜中的狸猫,贴着石林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着右侧急迂回。
她的目标是那个还趴在地上,对同伴离去和身后危险似乎毫无所觉的、最后一个啃食尸体的腐行者。
老唐面对四名腐行者的围攻,显得异常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