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河湾村,重新踏上荒芜的土地,阳光似乎都失去了几分温度。
身后那几缕象征着短暂安宁的炊烟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重、更加真实的危机感。
“灰岩镇在正南方向,是‘公司’的外围据点,绝不能靠近。”
老唐摊开一张在村里用炭笔简单勾勒在兽皮上的粗糙地图——这是他用身上最后一点盐块从那个精壮男子那里换来的信息补充。
“往东是‘裂谷’,流寇盘踞,混乱不堪。
往西是黑森林深处,未知风险太大。”
他的手指点向地图的东南方向,那里是一片更加广阔的、标记着稀疏灌木和零星水潭的未知区域。
“我们只能向东南方向迂回,绕过‘灰岩镇’的控制范围。
这条路可能更远,地形更复杂,但相对来说,遇到‘公司’正规势力的概率会低一些。”
苏安安看着地图,点了点头。
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行的选择。
避开已知的威胁,面对未知的挑战。
确定了方向,两人不再耽搁,立刻启程。
他们远离了相对好走的河谷地带,重新进入了植被稀疏、地势起伏更大的荒原腹地。
这里的景象比河湾村附近更加荒凉。
龟裂的土地上顽强地生长着带刺的灌木和枯黄的硬草,偶尔能看到一些风化严重的岩石突兀地耸立着,如同大地的骸骨。
水源变得极其珍贵,他们只能依靠老唐的经验和对空气中湿度的敏锐感知,寻找那些可能隐藏着地下水源的低洼地或者特定植被的生长点。
白天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热浪扭曲着远处的景物。
夜晚则气温骤降,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需要寻找背风的岩缝或洼地才能勉强抵御。
食物也再次成为问题,荒原上的可食用植物越来越少,偶尔能捕捉到的蜥蜴或类似土拨鼠的小型动物,也仅能勉强果腹。
苏安安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努力运用着从老唐和“星辉之心”
数据库中学到的一切知识。
她更加精细地控制着体内“星核”
的能量消耗,用最经济的方式维持着体力和精神力的运转。
她尝试着用精神力去感知更远处的水源和潜在的危险,虽然范围有限,但几次成功的预警都让他们避开了隐藏在沙土下的流沙坑和一群具有微弱攻击性的变异蝎群。
老唐将她的努力看在眼里,心中欣慰,但指导依旧严格。
他会指出苏安安能量运转时不必要的损耗,会在她布置简易预警结界时点出结构上的瑕疵,会在她试图捕捉猎物时讲解如何更节省体力地力。
“生存,本身就是一场修炼。”
老唐在一次休息时,看着苏安安因为挖掘一种耐旱植物的块茎而磨破的手指,沉声说道,“不仅仅是力量和技巧,更是意志和心性的磨砺。
你能在‘哑谷’中快提升,是因为那里能量浓郁,如同顺水行舟。
而在这能量稀薄的荒原,每一步都需要你自己去挣扎,去争取,这才是真正夯实基础的过程。”
苏安安默默点头,将老唐的话记在心里。
她明白,老唐是在教导她,真正的强大,不仅仅来源于传承和机遇,更来源于在绝境中永不放弃的韧性和在平凡中砥砺前行的耐心。
第三天下午,当他们翻过一道布满碎石的漫长斜坡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奇特的景象——一片广阔的、仿佛被陨石撞击过般的洼地。
洼地中央散布着许多巨大的、形态怪异的暗红色岩石,它们不像自然风化形成,表面光滑,甚至带有某种金属质感,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
苏安安感受到那些岩石散出的微弱能量波动,带着一种灼热和混乱的气息,与她熟悉的秩序能量截然不同。
老唐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那片洼地,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是‘熔火遗骸’……看来传说有一部分是真的。”
“熔火遗骸?那是什么?”
“一种上古战争的残留物。”
老唐解释道,语气带着追忆和忌惮,“据说在更久远的时代,生过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巨变,天火坠落,大地崩裂。
这些暗红色的岩石,就是那时从天外坠落,或者是从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