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把药买回来了!
!
!”
声音带着刺耳的哭腔,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
语无伦次!
撕心裂肺!
我把怀里那几盒用命搏回来的药胡乱地、如同救命稻草般从口袋里掏出来!
塑料药盒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出清脆空洞的回响!
其中一盒摔裂了,几粒白色的药片蹦跳着滚落到黑暗布满灰尘的床底深处!
“丫头!
!
!
你说话啊!
你在哪啊——!
!
!”
绝望如同冰冷的黑色潮水,彻底吞噬了所有残存的理智!
我猛地用手臂撑起上半身,仰起头,脖颈上青筋暴凸!
喉咙里出一连串完全丧失了人声的嚎叫!
嘶吼!
像一头彻底失去了幼崽、濒临疯狂绝境的野兽!
嚎叫声饱含着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与最原始的绝望!
声音在小屋逼仄的空间里激烈碰撞!
撞击着墙壁,从天花板上反弹下来,形成更响亮的回声!
带着一种要将这方寸之地完全撕裂粉碎的疯狂!
这声嘶力竭、完全破音的嚎叫,冲破了单薄门板的束缚!
冲向了屋外更广阔、更冰冷、更无情的世界!
回应我的……
只有屋外!
那永恒不休的!
更加狂暴!
更加凄厉的!
如同亿万冤魂在旷野上同时哀嚎奔突的——
呼——啦——啦!
!
!
呼——啦——啦!
!
!
!
北风的!
怒吼!
!
!
我的手臂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它们剧烈地颤抖着,肌肉绷紧到了崩碎的极限。
嚎叫的余音还在肮脏冰冷的空气中震颤,带来一阵阵空洞的回响,如同地狱的丧钟。
支撑点轰然溃散!
身体重重地砸回坚硬粗糙的地面。
脸颊紧贴着冰冷的水泥,温热的血不断从鼻子和嘴里涌出,和地上陈年的黑灰、结块的泥土搅拌在一起,形成粘腻冰冷的糊状物,令人作呕。
脸贴着地面,耳朵紧贴着冰冷坚硬的介质。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嗡鸣,仿佛整个颅骨都在共鸣。
可那呜咽的风声,却像是最锋利的冰锥,固执地穿透耳膜的屏障,直接凿进大脑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呼——啦——啦……
……呜——嗷——嗷……
风的每一次嘶吼,都像在嘲笑着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承诺,是多么地苍白无力。
我承诺给她安全,带她逃离了南方的追捕,却把她送进了北方风魔的血口。
我承诺马上回来,去给她找药,自以为用一把破锁就能挡住这世间所有的恶意……结果呢?只换来了一间空屋,一只孤零零的白棉鞋,和一地滚落尘埃的白色药丸。
身体如同被拆解,疼痛无处不在:鼻梁剧痛钻心,喉头灼痛干裂,膝盖和小腿上的擦伤像撒了一把火炭,刚才全力撞击木门时震伤了肩膀。
但这些疼痛此刻都麻木了。
一种更深沉、更彻底、更虚无的痛楚,像北地的寒潮一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连骨髓深处都在结冰。
没有力气再爬,没有力气再喊。
只是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混合了灰尘、血腥和小蝶残留气息的冰冷空气。
每一次吸气,肺都像被粗砂纸狠狠刮过。
每一次呼气,都带出滚烫的血雾。
眼睛干涩无比,如同塞满了砂砾。
视线模糊地、漫无目的地扫过屋内这方寸之间熟悉的残破——那盏昏黄灯泡滋滋响着,如同垂死的萤火;那块污浊的盖窗布在风穿透墙壁缝隙的吹拂下微微抖动,像个垂落的巨大黑色翅膀;水泥地上,小蝶那只小小的白色棉鞋,像一座孤岛,凝固在灰尘中。
床下深处,那几粒白色的药片,像嘲讽的星星点点,闪烁在黑暗里。
时间如同这屋里的空气,粘稠、冰冷、静止。
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连绝望呐喊的力气都没
